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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剝落下來的艷麗桃紅外袍,則用油布包包住。
究竟貧窮了多久,才對那件桃紅的舊衣裳如此珍惜。
大街上脫外袍,不知道像勾引誰犯罪。
可他不是這麼膚淺的男雙兒,這種程度的勾引對他沒用。
油紙傘被送來了,凌灝淵接過,一把油紙傘送了過去,蓋在了遲鷹揚的頭頂。
那粗糙的右手還把遲鷹揚的手腕給握住了。
遲鷹揚偏頭看他,濕漉漉的眼睛裡,還有一絲驚訝。
凌灝淵開口道:「下雨了,先生想去哪裡?不如先來我處住一晚,明日天晴,我送你,這樣以後尋你方便。」
同一把傘下,遲真人那清爽的氣息燻了他一臉,凌灝淵有些不自在。
他不習慣和男人湊得這麼近。
同一把傘從未有過的,軍中他淋雨就淋雨了,都是糙漢子,從不撐傘。
但遲真人這麼美的,細皮嫩肉,淋雨肯定得倒下了。
而且,還穿著裡衣淋雨!
這成何體統,知道有多少雙兒女子看著嗎?
必須把人先拽回去。
遲鷹揚想了想,回道:「也行。」
凌灝淵得了允許,大步流星的把遲鷹揚給拽了回去,那步速簡直飛快,難得遲鷹揚竟然也跟得上。
回到別院,那些雙兒老兵都不敢看,也不敢問。只煮了些薑湯,準備給將軍拖回來的美男子驅寒。
凌灝淵則把遲鷹揚拖到客房,生了爐火,暖哄哄的熱度,把遲鷹揚被雨水濡濕的裡衣烘乾了,凌灝淵才自在些。讓人找了件黑色的外袍,給披在遲鷹揚身上。
這件外袍也被烤熱了,總之很暖。
遲鷹揚睜著雙眼看著他,目光灼灼。
凌灝淵則皺眉道:「先生賺到銀子,那外袍買多少件都行,哪用得著用油布包包著,讓自己淋雨。」
像個操心的老父親。
哦不,操心的老賢弟。
遲鷹揚微笑道:「淋雨好,夏天下雨,秋天有果子吃。」
修道的人,都不會抗拒這種天道。
淋雨也好,艷陽也罷,都是天,他經常在天之下這樣漫無目的地走。
不論艷陽、暴雨、風沙、陰雲……他經常這樣漫無目的地走。
要不是尋了兩徒兒,就像是紙鷂沒有線,隨風飄,飄到哪裡是哪裡。
反正道觀都倒了,家也沒有了。
試過重建道觀,但師父師兄都不在了,看著熟悉的景緻,物是人非,沒什麼意思。
凌灝淵眉毛跳了跳,仍是責備:「但淋雨病了怎麼辦?就算你出門在外,要是家裡人見到你這麼折騰自己,肯定擔心你。」
遲鷹揚眼光閃了閃,抱著懷裡的油布包,低聲道:「我沒有家人,全死了。教我學道的師父也飛升了,師兄們也是,道觀倒了。」
至於在徒弟面前,他是很厲害的,不會讓徒弟擔心!
凌灝淵:「……」
這麼慘的嗎?
他不擅長安慰,軍中死的人太多了,他也安慰不過來,殺敵報仇才是最重要的。
現在沒有敵人,他安慰不了。
可遲真人那雨水在眼睫毛滴落,好像落下的眼淚,美人落淚,我見猶憐,弄得凌灝淵心裡一揪一揪的。
遲鷹揚道:「所以,看到皇榜招夫入贅,我想來碰碰運氣。」
凌灝淵:「嗯。」
在傷心的美人面前,他強硬不起來。
放個這麼好看的在家裡,似乎也不錯。
還能給他抓鬼,還行吧,他可以。
遲鷹揚又道:「你知道報名的禮部在哪嗎?今天太晚了沒去報到,聽說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