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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顯只覺得眼角有些濕濕的,冰冷的寒風颳過,熱氣很快散去,在臉上留下一陣刺痛。
&ldo;奶奶對娘親更是不滿,一直想讓父親休妻再娶,那時我外公家尚未有如今的權勢,不能為娘親做主,舅舅甚至帶了娘親跪到了奶奶跟前,奶奶都沒有一點心軟。&rdo;
這春夜,怎麼能如此寒冷刺骨?楊顯不禁緊了緊衣衫,柳繁音瞥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將酒瓶遞到了他跟前,他哆哆嗦嗦地接過,&ldo;咕咚&rdo;喝下了一大口,一股辣辣的暖意在腸胃中蔓延開來。
&ldo;父親是孝子,從不肯忤逆奶奶的意思。一日夫妻百日恩哪,他竟能半點不顧。可能是上天都可憐娘親,這個時候,娘親突然被查出來有孕,這才沒有被休妻。說來可笑,我奶奶那樣想抱孫子,我出生才半年,她居然急病而去了。你說,這是不是報應?&rdo;
楊顯的眼中已蓄滿了淚水,他的頭髮沒有如白日裡那樣束起,散亂地飄飛在寒風中,襯得他白皙的臉格外得小,讓人心生憐意。
&ldo;還好舅舅爭氣,慢慢的官運倒也順了起來,娘親的心結稍微開啟了一些,終究沒有多熬一些年頭。我才七歲,她便去了。舅舅一家其實很疼愛我,只是父親自視清高,不肯與舅舅過多交往。&rdo;
柳繁音自始至終未發一言,她只是靜靜地望著遠方,彷彿遠方有什麼吸引著她。
&ldo;柳姑娘,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rdo;楊顯抹了一把鼻涕眼淚,覺得悲情萬分。
柳繁音轉過頭,淡淡地笑了笑:&ldo;這世上,再繁華的表面背後,都有數不盡的滄桑悲涼,何況是你呢?&rdo;
楊顯目瞪口呆。
柳繁音看著年紀比他小,卻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說話也是滄桑得很,卻總能讓他莫名地感到信任。
&ldo;那你呢,柳姑娘?你也有很多滄桑悲涼嗎?&rdo;楊顯忍不住地問,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能使一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打磨成如此沉靜冷漠的性子。
&ldo;我?&rdo;柳繁音微微一笑,遠方的天際已經微微泛白,一縷霞光就要從地平線上掙扎出來,她往遠方看了一眼,回頭摸了摸楊顯的額頭,道,&ldo;下次再告訴你。&rdo;
&ldo;餵‐‐&rdo;楊顯對這突變的畫風很是不適應,柳繁音卻已經塞好了酒瓶站起了身,便順著梯子爬出了楊府的牆,爬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又探了半截身子上來道:&ldo;對了,這酒太烈,恐怕你受不了,待會兒你下去了誰也別見,直接去睡一覺吧。&rdo;
說完,施施然地扛著梯子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楊顯,半天才回過神來,趴在房頂上往下一看,空空如也,憤恨地大喊:&ldo;沒有梯子我怎麼下去啊!!!&rdo;
第六章
最終,還是楊府的家丁把楊顯給解救下去的。
然後,還沒等楊顯去找柳繁音算帳,一陣睏意襲來,他倒是先睡了半天。
待到楊顯醒來,已是下午,當下便換了衣裳,雄赳赳氣昂昂地出了門,準備去找柳姑娘。結果等出了門,楊顯便傻了眼。
他第一次見柳繁音是在紅袖軒,第二次在百花樓。
他壓根就不知道柳繁音到底住在哪兒。且看柳繁音那模樣兒,也不像是這煙花之地的風塵女子。
楊顯腦補了一下讓柳繁音去招攬恩客,不禁打了個寒戰,自己先抖了三抖,太可怕了,就沖柳繁音那雙黑沉得嚇死人的大眼睛和一說話就跟兜頭澆你一盆冰水的聲音,擱哪家哪家就得關門大吉。
於是楊顯站在煙花巷了許久,都沒拿定主意到哪兒去找柳繁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