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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裡,也有這般好的月色嗎?」
李容徽輕輕攏著她,唇角輕輕抬起:「無論是盛京城,還是北城,都是同一輪明月,又有什麼差別?」
「也是。」棠音有些醉了,只輕輕笑道:「那時候,雖然我們相隔千萬裡,但是隻要抬首望去,看到的,皆是同一輪明月。」
「這算不算是『千里共嬋娟』?」
「即便是共嬋娟,也是相隔千里。我只願人長久。」李容徽俯身輕吻了吻小姑娘因薄醉而愈發紅艷欲滴的雙唇,輕聲道:「像如今這般,不必仰頭去看明月,只要一轉首,能看見自己的心上人在身旁。便已勝過世間所有。」
棠音本就帶著幾分酡紅的芙蓉面愈發燙紅了幾分,但須臾後,許是酒意上頭,她卻沒有否認,只是輕輕笑了一聲,低聲應道:「是啊。」
確實是勝過了世間所有,就連這煌煌月色,都無法比擬。
她笑著自美人靠上支起身來,牽著李容徽的袖口往房裡走,語聲低低的,像是融進了鋪滿庭院的,柔軟而光亮的月色中:「都快子時了,該回房了。」
月色旖旎,美人薄醉,這句話怎麼聽來,都是別有深意。
李容徽冷玉般的面龐微微攀上紅意,也不開口,只任由她帶著自己,走進了房中。
待槅扇一掩,昏暗的寢房內愈發靜謐了幾分,安靜得可以聽見他略顯急促的心跳聲。
可棠音卻並未帶著他往榻邊走,也未曾記得點燭,只借著竹篾紙裡透進來的月色,緩步往妝奩前走。
大抵是想先梳妝罷。
李容徽這般想著,心跳的愈發快了幾分,怕小姑娘在夜色裡尋不著方向,便將她輕輕抱起,大步走到妝奩前,小心地放在玫瑰椅上。
棠音輕輕笑了一聲,緩緩開啟了妝奩。
就當李容徽緊張到指尖都微微攥緊的時候,她卻並未梳妝,只是從妝奩裡拿出一個錦盒來,雙手遞給他。
星月清輝自妝奩旁的長窗裡透進來,落在小姑娘薄紅的面上,杏花眸裡的笑意明亮而柔婉,似今夜旖旎月色。
「只是給你準備的生辰禮。」棠音小心翼翼地將錦盒放在他的掌心,杏眼微彎,唇邊漾起一枚清淺的梨渦:「不開啟看看嗎?」
李容徽微微一愣,下意識地將視線落在了掌心的錦盒上。
是一隻小葉紫檀雕刻的錦盒,外觀精美,放在掌心裡,微微有些發沉。
雖與他所想的不同,但心中,仍是一寸寸地升起歡喜來。
畢竟,這是小姑娘親手準備的生辰禮。
他這般想著,素來平穩的指尖難得有些微顫,試了好幾次,這才輕輕將錦盒開啟了。
錦盒內,是一隻雪青色的香鼎,正一縷一縷地往外散著清淡綿長的幽香。
李容徽微微一愣,目光落在那熟悉的香鼎上,下意識地輕聲開口:「這是……之纇香?」
話音落下,他的指尖也微微收緊了,心中漸漸湧上複雜的情緒。
那是前世,棠音送給自己的唯一一爐香。
隔著千山萬水,與一封空白的書信一同送到他手上的時候,彼此已是永訣。
後來,無論是在邊關還是朝堂,他始終帶著這一爐香。靜夜裡,也曾開啟香鼎,聽著更鼓,以小銀勺慢慢攪拌著裡頭日漸乾涸的香藥,直至天色將明。
如今,隔世得來,又是在自己生辰之際,由小姑娘親手遞來。
一時間,更是百感交集,只垂目無言。
棠音卻不知他心中所想,只站起身來,輕輕墊足自裡頭取出一小勺,放進了一旁的白玉傅山爐中。一壁以燭火點燃,一壁笑著輕輕開口:「如今已不是之纇香了。」
李容徽微微一愣,又聽小姑娘笑著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