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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田小沉的眼睛。

田小沉聽說天樂歌行一個名號叫作『黃昏』的小先生搶了他的名額成為歌會的主角，便氣勢洶洶地來看看這人到底長什麼模樣——竟然是那天在趙夏天家中遇到的小少爺。

這位叫做『黃昏』的小先生一開口，田小沉就驚了，別人聽不出來就算了，他田小沉能不知道麼，這就是趙夏天的聲音！這世上怎麼可能有兩個人音色如此相像！

田小沉從此生了疑心，一天天看著趙鎮鶴排練，東看西看，這長相這身形絕對不可能是趙夏天啊，趙夏天那麼黑那麼胖，怎麼可能變成現在這樣子？

而周圍歌行的大先生們本看著趙鎮鶴年紀小，瞧不起，誰曾想竟是個這麼能唱的，態度逐漸從一開始的蔑視變成現在的恭敬。

一結束訓練，他們便立馬攔住拿著紅棗枸杞茶準備收拾回家的趙鎮鶴，詢問各種技巧方面的問題。

「到底怎麼才能轉音轉的如此□□無縫毫無痕跡？」

「黃昏先生，到底要怎樣才能把這戲腔完美地融入京藝小曲兒中？」

「黃昏先生，這高音我到底是唱不上去，您能不能幫我瞧瞧，按理說我的音域能達到啊。」

趙鎮鶴從一開始的團欺變成了現在的團寵。

周圍的大先生們現在都挺喜歡他，還有個年齡較大的大先生揚言要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趙鎮鶴，他們都覺得趙鎮鶴是個非常優秀的少年，各個方面都堪稱完美，除了那單一的表情——

這黃昏先生看人地時候都是(￣_￣)看的，幾位大先生以為這是瞧不起人的意思，後來發現趙鎮鶴無論幹什麼都是這神情。

除了喝到上好的茶葉的時候，眼睛才會稍稍睜大一點，露出裡面好看的眼珠。

果然有才的人都是不一般咳咳不一般啊！

十五天後，歌會照常舉行，趙鎮鶴在眾人中飾演的是一個進京趕考被狐妖迷住心魂的書生，唱腔可謂百變，高潮迭起，全場歡呼。

開頭是少年意氣風發的沉調子，每一個音都落到實處還捎帶了些許少年人不經世事的天真，到了中間遇到狐妖后，先生便轉成了虛幻的高音，飄渺而讓人覺得那書生就是被迷得神志不清的模樣，到了最後，狐妖被斬，書生的歌聲又變成了那種後悔不甘，每一個音節都充斥著悲傷，唱得臺下的人都起了雞皮疙瘩。

「好！好！好！」

謝幕後，滿堂喝彩。

臺子底下坐著的都是些達官貴人，每每歌會的時候都會來相中自己喜歡的先生請回去當私唱先生。

歌會結束後，就屬圍著趙鎮鶴的人多，各家看這黃昏先生長得又好看，唱歌又讓人驚艷，哪個不想搶回家去？

「我出一百銀兩！」

「切，就出一百銀兩也好意思跟我們爭，我們出一千銀兩，先生，跟我們回去吧！」

「我出兩千銀兩！」

「三千銀兩！」

「四千銀兩！」

「」

「七千銀兩一次，七千銀兩次，七千銀三次！」

「等等——」一個少年打斷歌行老闆的叫價，緩緩向人群中走來，此少年一身軍裝，本來精緻的過分被徵戰打磨得更有味道，眼神中有了成熟的意味。

眾人紛紛讓開道。

唐枝走上前，他伸出手。

「唐某人家裡貧窮，這裡只有一塊銅板，不知先生願不願意跟我走？」說完後，他勾起唇角，直勾勾地看向趙鎮鶴。

「就一個銅板，唐小少帥開玩笑呢，就算是乞丐也嫌棄啊。」

「這不是在折辱先生麼」

趙鎮鶴走上前，打斷所有人的竊竊私語，他輕輕拿走唐枝手中的銅板。

「在下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