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第1/2 頁)
許夫人沒話回了,只好懦懦道:「章兒不是有意的,再說,也是張小爺先說了融兒不好聽的話,章兒急了,才動了手。」
出乎她意料的是,這次張老夫人認了:「令哥兒確實有些叫我慣壞了,嘴上沒個把門,在家人人都順著他,出去叫人挑唆幾句,又容易跳起來。但真論心地,他原是不壞的。」
許夫人自覺居然佔了上風,胸脯就挺起來:「我們章兒也是個好孩子。」
「……」這麼個人,張老夫人覺得真是跟她說一句話都多餘。
「融丫頭,你怎麼想?」張老夫人轉了向。
許融爽快道:「我聽老夫人的,既然都是好孩子,那這原是樁誤會,到此了結便是。」
斷胳膊的不是她,蹲大牢的也不是她,再深一步說,摔破腦袋的都不是她,她既沒損失,就不必要求什麼公道,早日回去撈嫁妝才是正理。
她這個外表把張維令和許華章都統稱為「孩子」是有點趣致的,像是硬充大人,張老夫人卻不點出,只是笑起來:「好丫頭,你果然比你娘明白。」
這圓場話說得才漂亮,糊塗帳只宜糊塗了,這時候了,還像許夫人那樣扯誰對誰錯,那是把每個人的臉皮都扯下來,血糊糊的,誰好看?
這時候糊塗,才是聰明。
張老夫人又深深看了許融一眼:「融丫頭,論起來這些小子都皮得很,吃些教訓也是應該。前前後後唯有你,是認真吃了大虧,你心裡果然沒有一絲想法嗎?若有,你都說出來,當著你孃的面,老婆子拿大給你做一回主,必叫你心裡舒服了。不然年輕輕的,若是存下什麼過不去的心思,可是不好。」
這是還不放心她。
許融好笑:「老夫人,當真沒有。我娘明白虧待了我,先都許諾過,多給我添一份,我雖不在乎這個,總是我孃的心意,也就如此罷了。」
嘻,她可在乎了。
所以乘機說出來,免得回去以後跟蕭信的婚事黃了,許夫人再把條件也反悔。至於沒有明著說出「嫁妝」二字,那是受了蕭信的啟發,蕭信這個小古板聽不慣的,約莫就應該是她一個未嫁姑娘該有的言談尺度。
張老夫人果然未覺出異常,點頭道:「這是應當的。」向許夫人道,「等融丫頭說好了親事,出門子那日,你送個信來,老婆子這裡也有一份添妝要送給她。」
許夫人還未跟上形勢,傻兮兮道:「啊?蕭夫人說了,就定在明年二月,我想多留融兒一陣子,她都不同意。老夫人,不然你和蕭夫人說說,叫她緩一緩——老夫人,你怎麼了?算了,算了,我不多嘴了,把章兒放出來就是了。」
她委委屈屈的,張老夫人好不容易把鐵青的臉色壓回去,深吸了口氣:「這件事,明兒叫映玉和你說。」
映玉是蕭夫人的閨名。
許夫人又茫然了,說什麼?張老夫人這到底是答應還是沒答應?
張老夫人下了逐客令:「行了,你不是擔心兒子嗎?快回府去看看吧,我這裡就不留你了。」
這一聲比什麼都靈,許夫人立刻站起來,草草告辭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走。
走到門邊,才想起來把許融拉下了,忙又回身等她,催促:「融兒。」
許融本想走的,但張老夫人沒放手,她就落了半步。
「融丫頭,」張老夫人不但沒放,拉她的手還緊了一圈,蒼老的聲音低低地道,「你同我交個底,你心裡便沒一分懷疑虧待你的也有老婆子嗎?」
終於開啟天窗說亮話了啊。
許融輕柔笑道:「我信老夫人的拳拳愛子之心,在老夫人眼裡,張小爺的安危一定比任何人家的是非官司都值錢。無論怎麼樣萬無一失的局,都不會讓老夫人放心令張小爺涉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