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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能到糧鋪去搶購米糧的那些百姓,其實算是家計不錯的了,至少還拿得出錢來。
大災之下,更多的是迅速被擊垮根本難以撐到朝廷救濟的貧民們。
白芙看得震驚,顧不得還被監管,忍不住問:「奶奶,他們在這裡幹什麼?為什麼不去城門口吃粥?」
「那粥只能保得人今天不餓死。」許融低聲回,「但是明日呢?後日呢?斷供了怎麼辦,這一季的收成已經乾枯在了地裡,下一季的種子青苗又到哪裡變出來?生了病請大夫買藥的錢又從何處拿……」
「那他們呆在這裡——」白芙反應過來,「是想找活幹?」
許融微微點頭。
官府失職,這個時候貧民只能依靠大戶,平涼城裡最大的大戶是誰?
慶王府。
只有慶王府。
不必刻意做什麼,天災與人禍已經自動把它推到了一個關鍵的位置上。
低語間,許融進入了這座重要同時也可能要命的府第。
他們迎面碰上了一群人。
為首被擁在中間的女子年約二十出頭,髮髻高聳,頭頂金冠在陽光下耀眼生光,她的目光則在銷金傘蓋下流轉著望了過來。
「哎呦,郡主,老奴給郡主請安,這大毒的日頭,您怎麼站在外面呢?」
一路都耀武揚威的豪僕們齊齊矮了一截下去,為首之人更連骨頭都軟了般,連顛帶跑地迎上前去。
許融腳步頓住——郡主?
她來前打聽過,官方名義下的慶王共有二子一女,其中一女系正妃所出,封號淑安。
看這傘蓋下女子的威勢,顯然正是淑安郡主了。
淑安郡主並不理會豪僕們,眼神停留在許融身上,淡淡道:「好了,沒你們的事了,下去吧。」
為首豪僕一愣:「郡主——」
「沒聽見我說的話嗎?」淑安郡主目不斜視,語調微揚。
「……是,老奴遵命。」
淑安郡主在府中的地位顯然不低,豪僕雖奉了王命,竟也不敢當面頂撞她,行禮後垂頭喪氣地領著人向另一個方向去了。
許融猜他八成是去向慶王稟告了。
至於她,入府不過片刻,卻是莫名其妙地落到了這位尊貴而陌生的郡主手裡。
「請吧。」淑安郡主身後的一名嬤嬤開腔。
穿堂繞廊不知幾何後,許融被「請」到了一處寬敞的廳室裡。
室內有冰鑒,有涼扇,有湯飲,與重迭朱門之外的高牆下彷彿是兩個世界。
白芙等並未獲准入內,許融獨自立在廳中,微垂著頭,將目光收斂,思索著淑安郡主截胡她的用意。
她感覺得到淑安郡主的目光又在她身上掃視,但這次很快,她聽見上首傳來一聲:「坐吧。」
許融福身謝過,就至下首第一張椅子上坐定。
走了這麼遠,她又累又熱,正好歇一歇。
淑安郡主一時未再多言,喝了兩口侍女送上的酸梅湯飲,遞迴小碗後,才悠悠發問:「你好像並不驚訝被我請到這裡來?」
許融一笑,欠身:「不敢,正要求郡主解惑。」
「你也算大膽了,明知父王有意針對,還敢不避不閃,正正往虎口裡撞。」淑安郡主嘴角挑起,似笑非笑。
「郡主說笑了。」許融笑道,「天下是朝廷的天下,王爺是朝廷的王爺,臣婦不過行走在王爺的封地上,哪裡來的什麼虎口?」
「再者,」她繼續道,「以王爺的洞察,平涼地界上,有什麼事瞞得過王爺,臣婦藏與不藏,又有什麼差別,何必多此一舉,惹人笑話。」
「果然是一張利口。」淑安郡主點頭,「怪不得能從長興侯府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