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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宴!」
顧重擊了擊掌,佈菜侍女魚貫而入,將玉盤珍饈擺滿了桌案。
待侍女退下,一隊歌舞伶人進入堂中,向顧重俯身見禮,得到她的允許後,便在堂中唱演起來。
前來參宴的人起先只以為是太女殿下不知從何處找了一個伶人班子來為宴席助興,但隨著堂上所演的劇情推進,有不少人已漸漸停下了手中的杯筷,冷汗直冒,絲毫不敢動彈,宛如一尊尊雕像。
「怎麼?諸卿是不喜這個劇目麼?」
顧重坐於上首,眼底收盡眾人姿態。
凌煙坐於一旁,心中暗暗記下反應過激之人,與腦海中所有的情報一一對應。
「殿下恕罪,臣等惶恐!」
在座眾人大半都再次跪伏了下去,那些不明所以的人直覺不妙,也紛紛效仿。
頃刻間滿堂皆靜,只有堂上的伶人還在「咿呀呀」地唱著,卻是正演到「天神下凡,庇護眾生,只知天神,不知帝王」這一幕。
「孤卻不知,諸位何罪之有?」
顧重依然柔聲道,話語中甚至聽不到怒意,似乎這齣她刻意安排的「天神祭祀」的大戲,只不過是真的用來助興而已。
但是沒有人會傻到真的這樣認為,今日的宴席擺明瞭就是一場鴻門宴,巫教在北陵大行傳播之事,定是惹得太女震怒,不知遠在京中的陛下是否也已經知曉了。
自古以來,神權不過是帝王統治教化民眾的工具,從未出現神權越居於君權之上的事情,更別提愚民弄權、竊奪朝廷功勞安於宗教之上這類事了。
往大了說,這便是意圖顛覆當今、謀朝篡位之舉,而他們這些給巫教行了方便的人,均是從犯。
太女遇刺時是在城外,想必是前往下縣碰巧見到了巫祝祭祀。
在場有牽扯的人無不暗恨那些膽大之徒,明知太女巡邊,仍敢明目張膽地祭祀,這是怕暴露得不夠快,嫌自己命太長嗎?
顧重揮手讓伶人戲班暫且退了下去,冷冷掃著堂下噤若寒蟬的眾人,對巫教大行方便的世家之人數眾多遠遠出乎了她的意料。
所謂上行下效,北郡府城尚且如此,無怪乎下縣縣令難管,全城百姓狂熱信仰。
不過這也讓顧重看透了一件事,這些世家對帝王實則沒多少尊重,若不如大軍在側,他們想必根本不會表現得如此順服。
畢竟王朝興衰更替,短則數十年,長則數百年,誰知你今日王座,明日就換了誰來坐?
世家卻是源遠流長,只要香火不斷,是誰做這天下之主都一樣,對於帝王憂心之事,他們不以為然,只要能帶來利益,出賣皇家又有何妨?
凌煙冷眼看著殿下做低伏小的人群,想必前世顧重被陳默賢一舉推翻,這些世家念著前朝舊好,也出了不少力。
只是這些吃著皇糧的北郡官僚卻與之沆瀣一氣,著實令人心寒齒冷。
「為何無人回答孤的問題?」
顧重站起身來,緩緩走下臺階,端的是震懾心魂的帝王威儀。
仍然是一片寂靜,誰都不想成為第一個承擔太女怒火的人。
「孤竟不知,這北陵可以改叫巫國了,再過幾年,想必北境大軍都得改弦易幟。」
「你們再看看這是什麼?」
顧重一甩袖,將一張方帕擲於地上。
依舊無人敢上前。
「孤讓你們看!」
顧重猛然大喝,下面的許多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
在周圍同僚與各家豪族的示意下,郡守只得硬著頭皮,顫顫巍巍地爬上前,將那方帕撿了起來。
「這···這是銜環蛇?」
郡守一看,大驚失色。
「哦?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