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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蛋黃的混合的味道,她舔舔乾涸的嘴唇,肚子咕嚕嚕直叫喚。
女兒不吃飯,眼看越來越瘦,越來越沒神兒,割的都是她心上的肉啊。
“是媽對不起你,媽現在給你磕頭認錯,你吃點行不?”,林麥摸了把眼淚,從炕上跳下來,跪在地上當真磕頭,“媽對不起你,是媽錯了,你吃點……”
砰砰砰的,林麥做人實誠,這腦袋也磕的實誠,戴天嬌聽著聲兒眉都快皺成一座小山了,一個梃子坐起來,幾天沒說話了,嗓子啞的不行,“你別磕了!”
林麥不理她,砰砰砰磕個不停,“求你吃點東西……”
“你憋磕了!”戴天嬌大聲喊。
林麥依舊。
媽個雞喲,現代的爹孃,不是我不孝順,實在是這裡挪不開腳。你們再……等我會兒吧,戴天嬌端起炕頭的搪瓷碗,碗底黃黃的,不知道是什麼髒東西,一筷子戳了一個雞蛋,直接塞進了嘴裡。
“咳咳咳咳!”幾天沒吃飯,剛下肚的雞蛋像要命的閻王,堵在喉嚨裡,戴天嬌慘白的臉瞬間爆紅,不斷砸著自己的胸口,“咳咳咳……”
“嬌啊!”,林麥一聽聲兒就起來,急忙順著戴天嬌的後背砸,砸不出來,端著湯給她灌,“快,喝下去。”
一口湯融了裡頭的食物,也讓空蕩了幾天的五臟廟有了再世為人的感覺。戴天嬌喘了口氣兒,那邊林麥卻已經又遞了快搗的很碎的蛋,勺子有點抖,“再吃幾口?”。
戴天嬌大口吃掉,林麥又舀了一勺,這樣墨跡了半天。她直接端過搪瓷碗,連湯帶渣的喝。
林麥就在旁邊看著,眼淚流著,一邊又撲哧撲哧的笑,“好,多吃點,不夠媽在給你弄。”
全都灌下了肚子,戴天嬌總算覺得自己活了回來。又頗為厭惡的看著有些破敗的搪瓷碗。
“飽了嗎?媽再給你煮兩個?”
“飽了。”戴天嬌看了眼面前的女人,三十歲的年紀,四十歲的長相,面色枯黃,頭上包著方布巾,身材幹瘦,眼角還泛著忐忑,典型八十年代勞動婦女的形象,“你去睡覺吧,大半夜的,明天還要去上地裡。”
林麥看著她,表情又哭又笑的,“你原諒媽了?”
“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又不賴你。”,戴天嬌眉頭一皺,“你是我媽,你說這話不是折我壽嗎?”戴天嬌穿過來的時候腦子就多了很多不同於她的記憶,是原本戴嬌的。人與人相處靠的還不就是那些記憶,所以戴天嬌能輕而易舉的叫林麥媽。
飛機上睡了一覺,她就從戴天嬌變成了戴嬌。一個字的差距,幾十年的差距。
戴天嬌——不知道別人對她的評價怎麼樣,但戴天嬌覺得自己那就是妥妥的人生贏家。粑粑是全國連鎖餐廳*oss,麻麻是個洋妞,生出她個條順盤亮的小混血,走哪都是讓人仰望的女人。
戴嬌——八十年代末期戴家村裡戴柱兒家的二女兒,十六歲,文化程度初中。戶口本上這樣寫,但戴天嬌知道,戴嬌根本連小學都沒讀完。因為考上大學的堂哥要結婚,娶城裡媳婦,彩禮不夠,家裡幾位長輩決定賣了戴嬌——對,戴天嬌就是這麼想的,賣。
三十歲的老男人,還是個半瘸子?說嫁誰信?有誰願意,戴嬌不願意,上吊了,所以她就來了。
戴天嬌無力的吐了口氣兒,兩個隔了幾十年,性格命運大不相同的人,喀嚓就被命運這小賤人綁在了一起。
“你之前那幾天才是折我的壽,以後可不興這樣了。”天晚了,怕說的太多影響她休息,林麥端著空碗,掩不住的激動,“你早點是睡,明天想吃什麼,媽給你弄。”
八*九十年代,又是農村,能吃什麼好的?原主的記憶裡,好的也就是過年一頓紅燒肉了,還都是家裡男娃吃剩的肉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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