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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燒著最後一塊星星之火,外間無數的嬉笑不知何時遠去,飯館的客人也逐漸散盡,只徒留那一對夫妻在門口流連著。男子替婦人整理著衣襬,將帽沿的絨毛一點點貼緊她的臉頰,那滾燙的淚就順著指尖滑入了掌心。
男子替她擦拭著,越拭淚就越多,逐漸彙整合了痛苦的溪流,一直在男子心裡流淌著。
如果可以,男子情願自己是一座山,讓妻子圍繞著自己川流不息;如果可以,婦人希望自己是一株草,深深的成長在山林裡,哪怕經歷了冬季也可以再一次重生,永不分離。
毋江的水被河燈照耀著,承載著無數痴男怨女的希望。它在沉默,又似乎在敘說。
遠處那遙不可及的皇宮依然巍峨,星點光芒在黑夜裡像是最明亮的珍珠,每亮著的一顆就承載著一位女子的痴妄。
“郡主與蒼蒙的新王曾是舊識。那一年,蒼蒙朝局混亂,身為長子卻不得老王的寵愛,生生被弟弟們壓著一頭,數次在生死邊緣掙扎而過。那時,我朝邊疆與蒼蒙時起摩擦,不少的官宦子弟被送往軍營磨練,郡主也就是在那時與重傷逃亡的新王相遇。”
蕭無慎將點亮的橘色河燈交到杜青墨手中,燭光映照著他們的面頰,將明眸襯得更加清亮。
“趙王是個深謀遠慮之人,當即就想法設法將對方留在了屬地。郡主是個活跳的性子,沒少欺壓對方,一來二去就日久生了情。可這國與國之間,又哪裡容得下兒女私情。蒼蒙內亂,對方借了趙王幾千精兵就要回去爭奪王位,從此兩人天各一方再無任何音訊。”
“可就如此的話,郡主並不會恨他。”
“是啊。”蕭無慎深深吸了口氣,將方才在飯館就重新新增了炭火的手爐交給了杜青墨,順勢撥正了她髮髻上歪著的髮簪。
蕭無慎的動作那麼的自然,似乎在這幾年做過了無數次一般。不管是獨自帶她出門,或是為她添酒夾菜,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都顯得那麼坦坦蕩蕩,讓你不能懷疑他對杜青墨的照拂,不能否定他這份用心背後的深情。
杜青墨半垂著頭,耳際在悄然的紅了遍。
燈越美,人亦嬌。
他單手壓著她半邊肩膀,另一隻手與她一起將河燈穩穩的放入水中,看著那載著小小願望的花燈飄飄蕩蕩地遊向天際。
“人們常說十年生死兩茫茫,郡主是個大膽之人,兩人相離三年之後,她就隻身一人跑去了蒼蒙,幾度生死正巧撞見了對方納新妾。郡主一怒之下拔劍相向,傷心欲絕下幾乎與那人同歸於盡,所幸被趙王派去的暗衛護送而回。從那之後,郡主隻字不提蒼蒙,更是將那人忘得一乾二淨。”
杜青墨思忖後道:“可就算如此,郡主也不願他嫁,一直蹉跎至今。”
一個女子的一生到底能夠承載多少份真情?又能夠在昭華歲月裡付出幾份真愛?她們又能夠承受幾次背叛?
無人能夠回答。
“老闆娘被保護著,哪怕她並不知曉,可誰也不能說她的賭鬼夫君只是為了國而罔顧了家;被迫分離的夫妻相愛不能相守,可誰也不能說他們愛得不夠深,付出得不夠多;郡主與蒼蒙之王,愛得太早,恨也恨得太早……”
未盡的話,蕭無慎不說杜青墨也已知曉。
人生那麼多不如意,世事無常,且顧當下。
“我不能忘記自己那逝去的妻兒,就好像你不能忘記你那夭折的孩子一樣。在過去,他們是我們的全部,不能忘懷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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