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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是用毛筆寫的,行書,落款是鶴翔市中級人民法院院長陸實。平心而論,字的間架結構、行筆和線條都很見功力,算得上是一幅不錯的藝術作品。可惜字型稍顯死板,缺少一份率意表情,間或有筆畫寫到格子之外,卻又顯刻意,似乎作者有些管不住自己。
蔣萬裡見沈恕態度好,並不頂撞他,氣憤稍平了一些,措辭也婉轉起來說:&ldo;你們辦案的迫切心情是好的,但是要注意導向,更不能好大喜功。只要能早日抓獲兇手,鶴翔法院一定會全力配合。&rdo;蔣萬裡比沈恕大不了幾歲,兩人行政級別相當,但異省供職,沒有什麼瓜葛,更沒有上下級關係,蔣萬裡說起話來卻一口官腔,滿是訓誡的語氣。
沈恕只好起身告辭。他午飯都沒吃,便徑直驅車趕回了楚原市刑警支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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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6月29日。黃昏。
楚原市刑警支隊。
沈恕坐在靠近窗戶的辦公桌前,天色漸漸暗下來,房間裡卻沒有開燈。他透過窗戶極目遠望,似乎在欣賞如火般熱情紅艷的晚霞,又似乎神遊物外。
二亮坐在他對面,右手指頭間夾著半截香菸,縷縷輕煙瀰漫開來,讓房間裡充盈著沉重的氣氛。
兩人就這樣靜坐了近半個小時,誰也沒說一句話。從鶴翔歸來,案情的性質就升級了,從孤立的謀殺案變成了跨省連環殺人案,更加複雜、紛亂、惡性和兇殘,而僅有的破案線索又被切斷,下一步該如何走,誰也提不出更好的思路。
直到二亮飢腸轆轆的肚子開始&ldo;咕咕&rdo;地抗議時,沈恕才回過神來,收回遠眺的目光,說:&ldo;一起去吃口飯吧,這麼餓著也不是辦法,腸胃直接影響大腦的發揮。&rdo;
二亮掐滅菸頭,轉身取來兩個盒飯,放一盒在沈恕面前說:&ldo;淑心送來的,都快放涼了,吃吧。&rdo;
兩人捧著盒飯,狼吞虎嚥地往嘴裡塞。沈恕飯量小,吃幾口就飽了,放下筷子,邊擦嘴邊說:&ldo;二亮,我這麼想,咱們去了一趟鶴翔,收穫不大,卻也不是一點沒有,這兩起案子還是要結合在一起考慮。第一,兇手的作案時間都在夏季,我想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人們在夏季穿的衣服少,電棍更好發揮作用。這說明兇手很依賴電棍,對其他攻擊手段沒有信心,他(她)的手段雖然殘忍,體力卻有限。那麼,兇手可能是中老年人,也不排除是女人。第二,兩名死者是什麼關係?他們一個在楚原,一個在鶴翔;一個是老師,一個是法官。沒有親戚關係,也不是同學。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兩人的生活沒有任何交集,卻為什麼會相繼成為兇手作案的目標呢?兇手處心積慮,顯然不是隨機作案,因此找到兩名被害人之間的內在聯絡,將是本案的重要突破口。第三,兇手已經在兩地做了兩起案子,不能完全排除他(她)在其他地區還犯有同類案件,更要提防他(她)繼續作案,目前剛進入夏季,人們普遍衣衫單薄,兇手的這種先用電棍攻擊受害人然後割舌的作案模式幾乎百發百中,防不勝防,所以我們必須加強夜間巡邏力量。第四,繼續追查電棍的銷售和購買記錄,當然,目前電棍市場非常混亂,購買人無需任何身份證明,追查工作的困難很大,但是我們不能放過這條線索。第五,兇手去年在鶴翔犯案,今年在楚原作案,兩起案子都需要較長的時間去準備,尤其是摸清被害人的行動規律和出行特點,這絕不是一兩天內就能完成的,那麼我們是否能夠得出這樣的結論,兇手去年夏天在鶴翔居住,今年則遷居楚原。第六,&rdo;沈恕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二亮覺察出他的異樣,抬起眼睛看看他,沈恕自我解嘲地笑笑,說,&ldo;佛經裡說陰間有十八層地獄,第一層就是拔舌地獄。世人但凡有挑撥離間、說謊騙人、誣陷誹謗,死後就會墮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