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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卻不敢起來,只搖頭,小聲道:“姑娘,別管老奴……夫人問您去謝家拜祭蘇公子的事情呢。”
姜姝安慰道:“無事的,你起來,我跟母親說。”
見趙媽媽還在猶豫,她道:“你是我的人,母親顧忌我,會給我面子的。”
這兩日還在下雪,冰天雪地的,如此跪著,怕是腿要壞了。
她還記得當年母親責備她帶著懸夏過年的時候捉魚吃,將懸夏的手掌也打壞了,後來十年,每到天寒的時候懸夏的手就要疼。
這輩子懸夏的手保住了,但趙媽媽別又跪出事情來。
姜姝力氣大,堅定的撐著趙媽媽的身子起來:“你是跟著我出去的,如今我來了,母親不會怪罪你。”
她叮囑道:“我的事情,沒有不可見人的,下次母親問,你便說。”
趙媽媽情不自禁的哭起來。
姜姝掏出帕子給她擦了擦眼淚,緩步進了屋。趙媽媽想了想,自己不敢離開,便叫跟著一塊來的引秋去叫姜慧,“請七姑娘快些來!”
引秋臉色煞白跑遠了。
屋內,朱氏急急問,“姜姝,你老實與我說,你是不是認識蘇行舟?”
姜三少爺故意說得仔細:“你是淮陵的,謝讓也是淮陵的,蘇行舟肯定也是——你們之前是不是認識啊?你是不是讓壽老夫人帶你過去拜祭呢?”
姜姝坐在椅子上,手裡抱著小暖爐,臉色恬靜,並沒有因為他們的態度生氣或者著急,而是在沉思一件事情——往後隨著她出門越多,要做的事情越多,漏出的馬腳應當也會越多。
而現在,鎮國公府麻煩的人裡,她跟祖母已經鬧翻,幾乎不見,姜三雖然看她不爽,但卻不能去管她的人,哥哥管妹妹的婆子丫鬟算什麼?
便只剩下母親了。
這也是最難的。
為了兩人都好,她需要跟母親提前劃分好一條界限,讓母親以後都不再如此約束她的行事。
否則今日跪趙媽媽,明日打浮春懸夏,那她就會被這些事情周旋進去,反而沒有時間做其他的。
而怎麼劃出道來,各自安好,其實很多東西都是不能明說,尤其是母女之間。
但若是要說,歸根到底,也不過是東風壓倒西風,或是西風壓倒東風。
從前是母親壓著她,而如今,她若是想在鎮國公府裡活得輕鬆一些,必定是要壓一壓母親的。
姜姝活了二十六歲,前十六年靠著一把殺豬刀無往不勝,但在洛陽,在世家,她的刀卻行不通了。
活在這裡,人人都不能撕破了臉皮,反而要說上幾句大道理。她從前就不會說,但學了這麼多年,好歹學了一些本事,對付母親這般的性子是足夠的。
她沒有急著回話,慢吞吞想完,這才忽視了姜三,只看向朱氏,神色沉凝:“母親覺得我能認識他們嗎?”
朱氏一愣,“什麼?”
姜姝:“在白馬寺的時候,我和母親曾經碰見過他們一次,那時候,母親很瞧不上他們吧?”
她搖搖頭,感慨一般道:“但是在淮陵,他們是讀書人,也是瞧不上我的。”
她和聲細語:“母親,你忘記了,我是一個棄嬰,是由荒村野廟裡的老和尚撿回去養大的。”
“我一日三餐還需要去姝下化緣……我吃百家飯長大,母親以前若是碰見了我,依著你的性子,是要掩袖而走的。我這般的人,怎麼會認識他們呢?”
朱氏一時之間,又愧疚起來。
她喃喃道:“我……我忘記了這點。”
姜姝平靜的道:“母親不是忘記了,母親只是覺得我言行舉止溫和懂禮,不像是個殺豬的,便覺得我現在很好,所以也沒去想,我是如何變成今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