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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亮了,佐竹從床上起來。紫色的山脈在白色的光線裡清晰地顯出它的輪廓,太陽從暗紅色的雲層裡升了起來。富士山顯得格外高大,清晰地聳立在群山之上。此時正是雅子昏昏欲睡踏上歸途的時間。對於佐竹,雅子那不高興的神色,那吸菸的動作,那踢著停車場的石子走路的腳步聲,都如探囊取物那麼熟悉。他也知道,當時自己跟在雅子身後的表情是怎樣的,可能跟殺死那女人一樣,眼睛因後悔和敵意而變得嚇人。
睡吧,反正你要被我殺掉,在此以前你就放心地睡吧。佐竹充滿了一種說是體貼也並不為過的感情,向雅子家的方向念誦著。
為了遮住給人類帶來勃勃生機的朝陽,佐竹把陽臺一側的門關上,拉上遮光窗簾,屋裡立刻又回到了夜晚的世界。
五 外面有人透過擴音器用破鑼嗓子吆喝著什麼,像是在賣東西。佐竹被吵醒了,他看了一眼戴在手腕上的手錶,已經是下午三點鐘了。他躺在床上吸著煙,兩眼盯著天花板,天花板上茶色的斑痕模糊一片,那裡還能看到從窗簾縫裡透進的陽光。
佐竹把窗簾的下端塞到枕頭底下,看了一眼堆在地板上像山一樣的書籍。那是上一個住戶留下的。在被菜汁染得汙跡斑斑的地毯上,白色封皮的調查表整齊地摞在那裡。那是佐竹委託偵探事務所搞的調查。有彌生、良惠、邦子和雅子的卷宗。在邦子和雅子的卷宗裡,最近又加進了十文字的材料。為了進行這次調查,佐竹已經花了近一千萬元。
佐竹又點燃了一枝香菸,拿起幾乎已經能夠背誦的報告書又看了起來。開始部分是深入到彌生家的森崎洋子寫的。
山本家長子(五歲)的話當晚(健司失蹤那一天)聽到父親回家的聲音,母親到門口開門,像是說了些什麼。可是,第二天早晨,母親說我那是在做夢。所以本人也不能確信是真是假。但是,頭天晚上父母吵架,母親捱了父親的打,由於受刺激與害怕沒能睡著,那全是真的。在洗澡時還看到母親的胸部有傷痕。
小兒子(三歲)的話好像父親和母親經常吵架。因為自己睡著了,沒看見。
但經常聽到父親下班回來,兩人大聲吵嚷,這時自己就嚇得用被子蓋住頭裝睡。
當晚(健司失蹤的那日)的詳情不記得了。可是,自已喜歡的小貓雪兒突然不回家了,不知為什麼。
鄰居主婦(四十六歲)的話女主人長得漂亮,聽說又上夜班,我曾想可能她會有相好的。因為經常在晚上和早晨聽到兩口子大聲吵架的聲音。最近女主人打扮得比以前更漂亮了,周圍的人背地裡都說好生奇怪。
鄰居主婦(三十七歲)的話聽到一件奇怪的傳聞。他們家那隻逃走的貓,見到孩子就湊過來,唯獨不去靠近女主人。見到女主人就嚇得跑開。聽說就是從那天晚上起那隻貓就不回家了。大家都說,那貓一定是看到了什麼。一想起屍體曾在家裡被肢解,血和內臟機著下水道流走,就噁心。
人們對山本彌生的評價不好。這是因為事件發生後,彌生的變化太大了。而且並不是那麼悲痛,相反倒流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表情,人也漂亮了。
這些現象令人生疑。我在她家裡觀察時,也有幾次看到她對自己丈夫的死喜形於色。
一次警察來電話,告訴她賭場的老闆失蹤了的時候,我看出她確實很高興。
可能聽說警察正在全力搜捕逃犯,她顯得很放鬆,像是把丈夫的事已經忘了似的。
聽長子說她胸部受過傷,便假裝無意地問過她,她只說是被丈夫打的,時間和理由都沒說。
聽說保險金就要兌現了,是不是以為經濟方面有了保證,工作也辭掉了。可是,對工廠的朋友,尤其是對雅子,電話中的態度非常謙恭,而且怕和她們接觸。
有關男女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