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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全然說不到樂。東洋人之樂,乃在「綠柳才黃半未勻」的新春,便是那忽晴、忽雨、乍暖、乍寒、最難將息的時候。這時候實際生活上雖然並不舒服,但默察花柳的萌動,靜觀天地的回春,在精神上是最愉快的。故西洋的「ay」相當於東洋的「春」。這兩個字讀起來聲音都很好聽,看起來樣子都很美麗。不過ay是物質的、實利的,而春是精神的、藝術的。東西洋文化的判別,在這裡也可窺見。
吃瓜子
從前聽人說:中國人人人具有三種博士的資格:拿筷子博士、吹煤頭紙博士、吃瓜子博士。
拿筷子,吹煤頭紙,吃瓜子,的確是中國人獨得的技術。其純熟深造,想起了可以使人吃驚。這裡精通拿筷子法的人,有了一雙筷,可抵刀鋸叉瓢一切器具之用,爬羅剔抉,無所不精。這兩根毛竹彷彿是身體上的一部分,手指的延長,或者一對取食的觸手。用時好象變戲法者的一種演技,熟能生巧,巧極通神。不必說西洋了,就是我們自己看了,也可驚嘆。至於精通吹煤頭紙法的人,首推幾位一天到晚捧水煙筒的老先生和老太太。他們的「要有火」比上帝還容易,只消向煤頭紙上輕輕一吹,火便來了。他們不必出數元乃至數十元的代價去買打火機,只要有一張紙,便可臨時在膝上捲起煤頭紙來,向銅火爐蓋的小孔內一插,拔出來一吹,火便來了。我小時候看見我們染坊店裡的管帳先生,有種種吹煤頭紙的特技。我把煤頭紙高舉在他的額旁邊了,他會把下唇伸出來,使風向上吹;我把煤頭紙放在他的胸前了,他會把上唇伸出來,使風向下吹;我把煤頭紙放在他的耳旁了,他會把嘴歪轉來,使風向左右吹;我用手按住了他的嘴,他會用鼻孔吹,都是吹一兩下就著火的。中國人對於吹煤頭紙技術造詣之深,於此可以窺見。所可惜者,自從捲菸和火柴輸入中國而盛行之後,水煙這種「國煙」竟被冷落,吹煤頭紙這種「國技」也很不發達了。生長在都會裡的小孩子,有的竟不會吹,或者連煤頭紙這東西也不曾見過。在努力儲存國粹的人看來,這也是一種可慮的現象。近來國內有不少人努力於國粹儲存。國醫、國藥、國術、國樂,都有人在那裡提倡。也許水煙和煤頭紙這種國粹,將來也有人起來提倡,使之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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