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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水流如萬馬奔騰,顧景星杯裹挾著、衝撞著,頃刻間便落入了萬丈深潭,兩側山石尖利,將他的頭撞傷,割破了他的手臂,就在快要摸到岸邊時,狂奔的水流捲來一塊石頭,嗖的一聲砸上了他的頭,將他擊暈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景星在痛極中睜開眼,不免心有焦急,撐起了身子,一塊厚重的斗篷自身上落下,顧景星心中一驚,再往四周探看,只見側旁升起了一個小小的火堆,一個臉頰髒髒的姑娘正撐著頭打瞌睡,卷翹的眼睫,恬靜的眉眼,手裡抱著一隻腰刀。
顧景星的眼前就模糊了,一片水霧。
是雪兔。
火堆映紅了她的臉,顯得她稚拙又可愛,像是累極了似的,撐著面頰的手一霎劃開,眼看著就要一頭栽進火堆裡。
顧景星魂飛魄散,強忍著劇痛撲過去,手托住了她的額頭,將她接在手上。
公主有倒栽蔥的無數前科,好險這一次沒有栽進火堆裡,可她卻仰著頭睜開了眼,手裡的腰刀一霎出了鞘,配著公主此刻瞪大眼睛的神情,像是下一刻就要上陣殺敵。
眼神相接,乘月手裡的腰刀一下就連刀帶鞘落了地,大眼睛蓄滿了淚水,雙手伸開向前,一下子便撲入了顧景星的懷裡。
顧景星身上新傷疊舊傷,尤其胸膛上更是血糊一片,公主撲過來的動作太過猛烈,他一下子支撐不住,一瞬被她壓倒在地。
像是失而復得,顧景星使勁將她抱在懷中,乘月趴在他的胸膛上,放聲大哭了好一陣兒,才在他的胸膛上把自己的腦袋支起來,抽抽嗒嗒。
&ldo;我從上頭掉下來的‐‐那麼高,我就跟下凡似的……&rdo;她委屈極了,又指了指西面,&ldo;那個小兵,他保護了我一下。&rdo;
顧景星嗯了一聲,眼中有顯著的痛色,他扶著公主坐起來,轉頭看向乘月說的方向,果見一個奄奄一息的小兵靠在一塊山石上,穿的是玄色的兵甲,手腳都被乘月綁了起來。
&ldo;雲遮姑姑沒事,不知阿詩與阿樂姑娘怎麼樣了。&rdo;顧景星握著乘月的手,知道她最記掛誰,接著才上下檢查她的傷勢,見她面頰上有好幾處劃傷,手上也全是細碎的傷口,眼尾慢慢地就紅了起來,&ldo;疼?&rdo;
乘月扁著嘴,本來不疼的地方開始無限疼痛,她往顧景星的懷裡使勁兒偎了偎,&ldo;好疼好疼。&rdo;
顧景星把她一把摟入懷中,乘月覺得臉頰濕濕的,卻感受到了安心,只小聲說著:&ldo;阿詩與阿樂護著我一路到這裡,那些兵甲沒一個打得過她們,可架不住人多,逃到這裡的時候,阿詩與阿樂為了引來他們,把我藏在蒲草後,可惜叫這個小兵發現了,我嚇的掉了下來,好在臨死前把他抓下來了,墊了我一把。&rdo;
她直起了身,原本髒汙的臉上沾了血‐‐是顧景星胸膛上的血,她不察,只得意地說,&ldo;你看,那是你的腰刀,我方才還用它砍傷了一個敵人小兵!&rdo;
顧景星看著那隻落在地上的腰刀,認出是他從前與她決裂時解下的腰刀,心中更是心痛至極。
&ldo;雪兔,世間曲折,多因心意不通,&rdo;他望住她,眸中有溫玉的柔軟,&ldo;從今往後,千萬事,我都與公主相商才定。&rdo;
乘月伸出手指,將他眉間的拱起抹平,再摸了摸他的臉頰,貓兒爪子似的溫柔力度。
&ldo;顧景星,你是從上頭跳下來的嗎?&rdo;
見顧景星輕輕點頭,乘月眼睛裡就又升起了一層水霧,&ldo;你不怕死嗎?萬一我不在下面怎麼辦?萬一我摔死了&d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