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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是怎樣的就怎樣吧。”她氣餒地笑,這樣,也好。
他沉默地站在那裡,她頹廢地半坐著,低垂著頭。他們之間就是隔了一道木柵,隱約相望,可是,偏偏不能有一絲的接近。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他突然說道。一字一句間似乎有深深的嘆喟,沉得不可測。
她的眼再一次凝望著他,捺住了想落淚的衝動,笑著說:“你會是新君嗎?”
他的身子似乎一滯,轉身就大踏步的走。她爬起來,雙手攀過木欄,朝著他的背影大叫:“新君就要新君的樣!我等著!”
你…。你走了嗎?她的身子緩緩的滑下,哀號了一聲:“殿下…”
如果有一天你還能想起那個丫頭,請你別恨她,別怨她。她真的很想守在漆黑的寒夜裡等你,等你的溫暖的懷抱,等你那深情的一吻。
只是,今世已錯,來生再續,再續闌池夢。
“青瑣。”
溶溶煙夜中,那叫喚聲遙遙而來。有人握住了她冰涼的手。
她緩過神,在悽淚迷離中抬起了頭…
天亮了,景陽鐘聲照例響徹在京城上空。春日裡的京城沒有絲毫的異樣,或許因了密不發喪,老百姓還不知道大胄國即將改元了。那年號像年節一樣新符換舊符,一如始復的歲月,習慣而自然。開皇也好,大業也罷,換湯不換藥的皇帝都一個姓,他們都是大胄國乖乖的順民。
一切因了一個生命的結束塵埃落定,在灰暗的死亡中,誕生出一個新王朝。這一日,在楚士雄等諸臣的擁戴下,天濂在翎德殿匆匆加冕,改元鹹業。
(注:本章的童謠由綠柳莊主提供,在此深表感謝)
第三卷 第二十三章 但憑魂夢訪天涯1
傍晚時分,楚士雄回到了都尉府。
跳下馬階,將馬繩交給手下,抬頭望了望府門高懸的匾額,面含笑意,然後大步跨進了府門。
都尉府內一片肅靜,皮靴踏在花磚道路上,清響聲聲。天庭中央,任浮紺色的人影佇立在樹蔭下。一見楚士雄,垂首拱手道:“都尉大人。”
楚士雄哈哈大笑,上去一拍他的肩膀,朗聲說道:“幹得好,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小的隨聽都尉大人差遣。”
“這裡暫時不用你了,你目標大,千萬不可暴露。”楚士雄揹著手來回踱步,抬眼望了望天,繼續說道:“趁著夜色,你即刻出城。新皇要追查此事,你去渤州裴遠大人那裡避避風頭,等風聲鬆了,本官自會召你重用。”
說完進了書房,取筆蘸墨開始寫推薦信。
任浮稍作沉思,拱手道:“大人要將青瑣如何處置?”
楚士雄淡然一笑:“怎麼,憐香惜玉了?”
“她也是無辜受牽連,請大人善待。”
楚士雄將摺好的信箋交給他,拍著他的肩:“宗人府豈是本官管轄之地?聽說她以前跟新皇有一層關係,新皇又想在她那裡得到點口供,按理不會有事。”
任浮低沉地稱諾,恭身告退。
隨著任浮身影的消失,楚士雄的唇角又浮起一絲冷笑。想留那丫頭的性命?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他處心積慮,讓任浮贏取她們的信任,為的是那丫頭手中的那副腰牌。其實真正害了她的不是別人,正是皇上。如今皇上歸西,丫頭犯了弒君大罪,這世上最悠閒得意的就是他楚士雄了。
三日後的南方。
天清走在崎嶇山道上,舉目遍地春色,沒有荒寒野逸的蒼涼。山頂上洇了一層青嵐,渺渺若仙。細碎的野花繽紛綻放在山坡路邊,雲雀在樹林竹林間啾鳴著,山風搖曳,襲來陣陣沁人心脾的芬芳。芳樹無人花自落,春山一路鳥空啼,令他一時找不到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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