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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皇帝駕到,在山呼萬歲中端然於龍座。接著喚宮人唱殿,那一刻,莊嚴的銅鼓聲聲,群臣將眼光齊齊放到殿外。
皇帝也抬眼過去,青瑣在左右女官的攙扶下款款步入,正是鶯穿柳帶風光好,娉娉嫋嫋黛眉淺,她的臉上是一抹略帶羞怯的笑,笑意薄薄卻牽住了所有人的心。此時人們那驚詫的表情無非是因為她的美,誰還會將她與以前那個穿湖青的太子妃或者鐵枷在身的犯人掛鉤起來?在他們的眼裡,她只是一個流落民間的、出落得如花似玉的皇女罷了。
青瑣站在皇帝的面前,施施然跪地行禮,後面的文武大臣跟著跪伏在地,宮人唸了冊封的聖旨,青瑣再叩頭。皇帝滿臉笑意地步向龍座,親自扶了青瑣起來,手持著她的手,在龍座旁邊坐下,於是群臣再拜,山呼公主殿下千歲。
青瑣的眼光如春光灩灩,拂過周圍,拂過為冊封而來的眾臣,妍眉冷凝,心裡失望到了極致。
他,竟然不在。
接著,明堂之上,青瑣在女官的主持下,在歷代先祖的掛像前屏息跪下,俯首叩拜,認祖歸宗。
滿室繽紛華彩,眾嬪妃命婦、皇子公主前來觀禮,也都華服盛妝,含笑目視青瑣。迎著眾人的目光,青瑣獨立在流光異彩的中央,姿神娟潔,骨格仙妍。眾人寂然無聲,心中嘖嘖讚歎有之,更多的是刻薄忌妒。
當日太陽西傾,涼風激水,建武皇帝在太液池邊鋪下盤饌酒餚果子,為青瑣擺宴。青瑣沒想到皇宮的禮節如此縟重繁雜,看皇帝從早到晚都是喜盈盈的,只好耐著性子與各位皇室成員見禮。御賜的九丹金液、紫紅華英瓊漿、西涼州葡萄美酒,教司坊奏樂,舞女盛裝蹁躚,太液池畔說不盡的銀花火樹,華麗紛紜。
第四卷 第十九章 絳唇珠袖兩寂寞3
席散漏沉,青瑣終於回到了怡真殿。
焚一爐百和香,蘭麝氤氳,香雲繚繞。整日裡纏繞在耳邊的鼓樂聲、嬌笑聲消散,一股難以形容的倦怠漫漾了全身。梳洗完畢,青瑣只著薄羅衫子站在瑣窗面前,望著窗外朦朧的月色想了一陣心事,直到宮女過來提醒她,才回到床榻上,合被入寢了。
第二日按捺不住地又早起了,以拜會太子皇兄的名義,乘了綴花呢轎過去。
太子宮與以前並無不同,不同的是自己的身份。她在青石步道上下了轎,沿著濃蔭茂密的花樹一路往裡走。桃花開了,花瓣紛紛無聲地跌落在青磚地面上,風起時,豔豔的一片,空氣裡還蘊透著沁人心脾的幽香。
青瑣嘴角的笑意愈來愈深,抬眼時,望定池岸邊隱約有月白色流動,竟幾令她緊張得不能呼吸。
是他。
他的身影,像一筆最寫意的孤竹,峭然挺拔。青瑣回想著她和他之間的一切,就像陽光下一叢枝雨花露,點點滴滴,細碎而溫馨。一股暖意湧上心頭,她悄無聲息地走近他的身後。
“殿下。”她依然這樣呼喚他。
天濂彷彿滯了一下,緩緩地轉過身來,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眉梢間不動聲色:“是皇妹。”
青瑣並未料到天濂會如此叫她,一時愣住,不知該如何應答。待抬眼想看他,天濂已經再次轉過身去了。
“你說過來接我的,我一直在等你。”青瑣輕輕地說著。
“父皇……來接你,不是更好?”他淡然回答。
“我知道皇后不在了,你……別太難過。”她反而難過起來,哽了哽,說不出話來。
天濂沉默著,半晌才回道:“我不難過了,謝謝你的關心。”
青瑣看著他的背影,聽著他的聲音,心下一陣悽迷恍惚。
兩個人沉默之際,內侍悄悄地走向他們,朝著青瑣施了禮,又恭聲道:“殿下,江進士來給您檢查身子,正在殿外候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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