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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皇上您又藏在暗處,老臣真的穩不住了。這仗啊,不同在疆場上,除了有勇有謀,還得要耐心呢。”
皇上有點心事,以手支額,沉吟片刻,才嘆息一聲,對著崔廣情緒飽滿的臉,說道:“想我大胄國宏圖大業,深恩厚澤,卻要搞個找人替死的境地,也是寡人治國不利啊。多少宗室皇親,王公大臣,平日享了多少榮華,可是,一旦有事,誰是真正忠勇報國之人?這一番圖謀能夠成功,力挽狂瀾於不倒,使祖宗基業不墜,也靠崔老將軍了。你看看天濂,關鍵時刻想到的也是你。”
崔廣拱手道:“老臣不才,只想為朝廷赴湯蹈火,粉身碎骨,以勤國事。太子爺雖為新君,處驚不亂,臨危不懼,才是真正的少年英雄,也為皇室列祖列宗添了一份光彩。”
皇帝一愣,抬起手想說什麼,卻是顫巍巍地抖動了些許,那眼淚就像泉水似的從已經佈滿皺紋的眼角湧流出來。崔廣以為皇帝激動,便又奏道:“太子爺受了蠱毒,原是那柳南天所為,不知皇上如何處置?”
“查封所有家產,全家發配西疆,賜白綾一條,屍首讓家人收去,也算積德與他。以前有個真假太子妃這筆賬掛著,如今正好一筆勾銷。”
更深,已過午夜。皇帝仍然一個人坐在軒窗前,望著黑沉沉的夜色,聽著微風簌簌撩過竹影,心潮起伏,思緒萬千。昏黃的燭光下,一顆淚暗暗地落了下來。
“皇上。”內侍恭謹地低喚道,“皇上龍體為重,早先歇了。”
“太子在哪兒?”
“在皇太后……不,在皇后宮裡。”
皇帝有點吃力地站了起來,聲音沉重:“朕去走走。”
第四卷 第十五章 今夜故人來不來4
皇帝出了碧雲軒,轉身從一處欄杆,緩步走向另一個殿門,左轉太液池,右行綿長的永巷。輝煌寂靜的長廊殿閣,好像只有他一個人不停地走。步履愈走愈沉重,他低頭輕咳幾聲,咳聲在遼闊的夜空中聽得分外真切。
皇后宮離碧雲軒竟是那麼的遠,道路漫長得似是沒有盡頭。皇帝想,一切進展得那麼順利,如他所願,他又得到了原是他的,江山永固。楚士雄永遠消失了,那個他不屑的女人也不在了,即使他以為知情太多的李總管,也在皇后死去不到一個時辰內,跳入了深不可測的水井裡。
然而,隨著真相的層層剝落,他的心頭似被狠狠地剜掉了一塊,痛得他難以自控。在該得到和該失去的同時,有個不該失去的人卻要失去了。
他溺愛了二十餘年的皇兒,天濂。
驀地一道電光,穿過半黑半灰的夜色,雷聲響動,滾過了整個天地,遠遠近近。皇帝驚得心一顫,抬眼望天,後面的內侍早就攙扶住他,有點慌亂地疾步走向殿內。
內殿裡靜悄悄的,有宮女正執了蠟扦準備更換燃盡的蠟燭,看見皇帝進來嚇了一跳,慌忙下跪,另幾個宮女也出來齊齊跪滿了一地。皇帝一揮衣袖,宮女們便極識得眼色地退了出去。
皇帝親自換上了新燭,他看見重重帷幕下懸掛著淨紙和戒綢,黃幔下襬的是皇后的靈位,几案上陳列著香碟和清酒。燭光燃燃,熔金一般的籠罩下,天濂靜靜地跪在青磚地面上,如同一尊泥金像。
“濂兒。”
天濂的身影似乎震了一下,半晌,他慢慢地將身子轉過來,微微泛白的臉上,還帶著點點閃著熒光的淚珠,唇際卻是淺淡自嘲的笑。
“我不是您的濂兒,對嗎?我只是個賊人的兒子。”
“濂兒……”皇帝突然噎了聲,好容易說了一句,“父皇對付的是楚士雄,並沒想到會這樣。”
“如今您知道了,他們已死,您又將如何處置我呢?”天濂抬頭,看著皇帝微微地笑著,那是絕望人的笑,含著無盡的挫敗感。笑容又因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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