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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局,咱倆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我正要跟您匯報,您馬上就打來電話。您不是在我這裝了監控吧。」黎野連著藍芽耳機,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架在車窗上。
「你甭跟我臭貧。我來你辦公室兩趟都沒找到你。你人在哪兒呢?我告訴你,黎局今天從省廳回市局,你這案子別給我上眼藥啊……我替黎局看著你,我容易嗎?整天惹是生非。」
「放心吧郝局,郝叔。呦,怎麼突然訊號不好。」黎野說著直接把電話結束通話。
黎野作為曲江分局的驕傲,是靠勢力實拼出來的。但他也因為不按常理出牌,經常讓郝局頭疼。這麼多年,上面有發小兼領導的市局局長黎國良,下面有不讓人省心的下屬黎野。郝志興被這對父子折騰的經常在沉穩老練與焦頭爛額之間切換。
溫祁安靜地坐在副駕駛,自然捲曲的頭髮恰到好處地勾勒出清秀的鼻樑和深邃的眼窩,從黎野的角度看過去,好看的側顏有種讓人無法移開眼睛的磁吸力。
黎野知道黎國良今天回來,但是他並沒有特意給父親打電話。
黎野和父親黎國良性格不同,他性格里更多一些生猛的狠勁和匪氣。他從小就不是一個喜歡依賴人的雄性獨狼般的存在。進入公安系統後,除了直接上司郝局,他很少和身為市局局長的父親說起工作上的事。更不會主動和父親膩歪。
一來越級匯報實在沒必要,二來黎野這個大直男做不出那些肉麻的父子橋段。除了偶爾回父母家父子倆喝點酒,其餘時間基本沒有什麼閒聊的習慣。
「為什麼不說去見刀子?」溫祁淡淡地問。
「因為黎局回來了。」
「怕人說閒話?」
「我是畏手畏腳的人嗎?我只是不想讓黎局插手我的案子,而且我也沒有早請示晚匯報的習慣。」黎野突然一笑,「其實最主要是關於找兒媳婦這項工作,我實在匯報不了。每天都快忙成狗了,哪有時間找老婆。」溫祁沒說話。
黎野見溫祁好像有什麼心事,沒話找話般問,「你家裡催婚嗎?」
「……不催。」溫祁朝窗外望過去,黎野想繼續問什麼,被他強行換了話題。「其實我在來曲江之前聽說過你。」
溫祁的話讓黎野把剛才想問的事拋於腦後,興致勃勃地一挑眉,「聽說我什麼?」
溫祁冷冷回答,「不要命。」
「必須的。我跟閻王拜過把子。」黎野滿臉糙爺們自信。
「不要命。」在黎野這不算褒義詞,但也絕不是貶義詞,他得意地笑了笑,隨手遞給溫祁兩盒曲奇餅乾,「光顧著說話,差點忘了,剛才取車時候警隊門口買的,先墊墊,晚上回去請你吃飯。」
黎野聯絡了線人老鬼,在他的介紹下和一名刀子約在廢棄的輪胎廠見面。
車越往前開窗外的景色越空曠。黃昏夾著橘紅色的殘霞捲起片片落葉,秋夜的涼意撲面而來,脆而潤,像入口後的餅乾。兩人不知不覺見證了今晚的日落。
黎野把車開到輪胎廠,偌大的院子裡幽暗的光線模模糊糊只能看到輪胎堆積成山的輪廓。黑暗剪影的空氣裡飄散著黴味和皮質酸腐的刺鼻味。
遠遠一輛改裝麵包車開著遠光燈逐漸靠近,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先下車,身後跟著線人老鬼。車裡似乎還有兩個小弟,剛要下車,中年男子似乎擔心人多目標大,抬手製止了。
不用問,中年男子是刀子。
黎野和溫祁被車燈照得蹙起眉毛。車燈徑直打在兩人身上,其餘地方都是黑洞洞的,這種光線讓兩人不禁警惕地朝四周環顧。
「就是你們要換腎?」刀子幾步就走到跟前,隨口吐著痰,打量著面前的人,「找我算找對人了,前兩天我剛出手一個腎寶。」
「前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