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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光一下灑進來,照亮房裡空氣中的細微塵埃。
街道上的高聲低語也傳進來。
平日李炎母親和李炎相依為命,李炎總是顧著殺豬掙錢養活家裡,而家裡的大小家務則由她操持。
她有一週沒怎麼下過床了,李炎也沒怎麼打掃過房裡的衛生,桌面上他買來的梨子爛了一個,也一直只在桌面上腐爛著。
房間的地沒掃過,桌面窗臺沒人擦過,連燭臺裡燃過的蠟液也越凝越高。
大夫說他母親是受涼害了風寒,房裡的窗也好一段時間沒再開過。
驟然一開,李炎母親有些晃神地抬起頭望向窗外,輕聲喃喃道:「現在都是什麼時辰了?」
「是午時了。」鬱知夜答。
李炎母親在李炎攙扶下坐了起來,半依靠在床上,苦笑著說:「往日這時候,我應當是做好飯等我兒回家吃飯。這一病啊,都過得有些不知時日了。」
病來如山倒,病中的日子過得如霧一般,到現在身體也是仍有些虛弱。
「娘,」李炎看到母親的神情,心裡有點唏噓難過,也儘量用溫柔的聲音跟他娘說話,「你餓了嗎?方才我聽見外面有賣你最愛吃的酸辣粉的……」
鬱知夜站在一旁,忽然出聲打斷這幅母慈子孝的畫面道:「你還記得我開藥方時提醒過你們什麼嗎?」
「什麼?」李炎聽見鬱知夜聲音一下便皺了眉,語氣中帶著不耐煩,和他對母親的態度簡直天壤之別。
「我說你娘最近該忌口,酸辣食物別碰,梨橘柿子瓜類等涼性水果暫時別吃。」鬱知夜聲音帶著細微涼意,「你說你娘病情反覆,你且說你是怎麼照顧她的?」
裴今新從剛才開了窗就一直沒離開過窗邊,如今聽到這,大概也明白事情的來去脈,不由得輕嘶了一聲。
同時他還發覺鬱知夜這人似乎有點邪氣,做好事也能是一副反派的做派,幹壞事能是一副光明磊落的樣子。
嘶,真有意思。
李炎顯然愣了一愣,隨即眉頭皺得更深:「我娘生病了還吃不到愛吃的東西,那得多難受。」
並不覺得自己有錯。
「所以病情加重就不難受了?」鬱知夜冷聲道。
李炎母親回過神來,下意識幫著自己兒子說話:「不怪他,他心裡是想著對我好。」
「說要通風,這窗戶又幾日沒開了?」鬱知夜又說。
「我娘冷。」李炎反駁。
「讓病好些就下床走動幾圈,動過嗎?」鬱知夜問。
「我娘她哪有力氣!」李炎始終是不夠相信鬱知夜的話的,「你這不胡鬧?!」
鬱知夜在這時候反而輕笑出聲,卻沒多少暖意。
他挑著眉,仿若不知李炎的兇惡,甚至微微歪了頭,一臉奇怪地問:「那你為什麼要來找我?」
話音剛落,屋裡好半晌沒人說話。
李炎是被噎的,一時間也竟不知要說什麼話來回答這個問題。
裴今新旁觀許久,見氣氛冷清,不由得出聲緩和道:「老夫人昨夜是吃了些梨嗎?」
李炎母親垂著眼:「昨日見身體好了不少,晚上臨睡前喝了兩碗梨湯。」是李炎買的。
後面那句話老婦人沒說。
「是這江湖術士開的藥不好,我娘都好好吃藥了,為什麼沒好?這問題肯定是出在藥上。」李炎不肯信是自己的錯,「幾碗梨湯有什麼害的?沒病好怎麼下床?這幾日起風了,到外頭豈不讓我娘更難受?」
李炎一連好幾個問句,理不直氣也壯。
老夫人原先染的就是風寒,成日躺在床上、窩在不通風的屋子裡自然是有些昏沉,病沒好又喝梨湯便加重了病情。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