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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今新說:「為了好玩吧。」
在這場三個人的旅途裡,陳璟並不一直都在。
很多時候陳瑜會路過,或者專門找過來,拉走他的弟弟。
而裴今新沒有其他想去的去處,鬱知夜也沒有,於是形影不離。
這樣的日子不是像清晨露水一滴一滴地往下墜那樣,而是像夏日瓢潑的一場大雨,趁人還沒反應過來的空當已經一下子落完了。
這兩年,鬱知夜想起了更多關於那本小冊子的細節,但生活中除了遇見裴今新之外,似乎沒有更多的變數。
穿越像一場幻覺,但隨著關係的貼近,鬱知夜忍不住會思考關於裴今新的問題。
他有時候會想在裴今新所記錄的這個夢裡,折磨他的、令他痛苦的究竟是什麼,而現在裴今新的執念又是什麼。
「你在害怕什麼嗎?」鬱知夜垂眸拿著水杯,輕輕地吹開水面浮起的茶葉,「怕到了稗城找不到裴尋,還是怕找到裴尋後發現事情真是卜樂說的那樣?」
「哎,」裴今新一下子輕笑出聲,「你別比我還惦記這事啊。」
鬱知夜挑挑眉:「我才提過幾次?」
「兩三次了吧。」裴今新輕輕地揚著嘴角,似乎顯示自己並不在意。
「也就兩三次。」鬱知夜語氣淡淡地反問,「我不提,你就不惦記了嗎?」
裴今新微微抿唇,又扯了扯嘴角。
裴今新正坐在鬱知夜對面,拿布仔細地擦拭琴絃。
他嘴角保持了向上的弧度好一會兒才慢慢淡下。
「或者……有一點吧。」裴今新輕聲說,「我仍舊有派人打聽我父親的訊息,聽說他還在稗城。」
「確定嗎?」鬱知夜舉起杯抿了一口茶,視線也投至裴今新身上。
「不確定,」裴今新搖搖頭,「訊息並不確切,我也始終沒能打聽到他的具體情況。」
「要是真相是他當年選擇拋棄了你的話,你打算怎麼辦?」鬱知夜放下茶杯,茶杯和桌面接觸發出很輕微的悶響。
裴今新沉默了一會兒,接著故作輕鬆地開口道:「那我以後便不需要掙讓他養老的錢了。」
「如果他沒有拋棄你呢?」鬱知夜的手指的杯壁上輕輕敲了敲。
裴今新盯著鬱知夜的手,垂著眸很淺地笑笑:「那以我現在的能力,多養活一個人也並不是件難事。」
多養一個鬱知夜都綽綽有餘,裴今新忽然有些好笑地想到,他剋制著沒讓嘴角掀起來。
也不能那樣說。
鬱知夜吃穿不挑,不用養琴,連藥都是自己上山採的,他花錢的地方實在不多。
那樣算起來,裴今新賺到的錢再養十個鬱知夜都不在話下。
就是這面前就有一個鬱知夜了,然而對方都不知道願不願意讓他養。
「那你為什麼不敢直接去稗城?」鬱知夜又問。
「不是不敢,」裴今新仍在擦琴,語氣裡帶了一點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只是我發現生活中也有其它很重要的事情。」
比如學琴練琴,比如見識不一樣的人和生活,比如鬱知夜。
「在師父不讓我找父親的那幾年裡,其實我也沒能得到多少父親的訊息。這幾年的資訊也是斷斷續續,連他如今還在稗城的訊息也是隔了一年了,我僱的人才修信告訴我說在稗城又見到了他。」裴今新放下軟布。
他抬起頭朝著鬱知夜笑了一笑:「不說這個了,我繼續來教你彈彈古琴?」
挺明顯的一個話題轉移,鬱知夜看了他半晌,倒是沒有再追問下去。
「你今天不用練琴嗎?」鬱知夜說。
「練夠了,陪你練琴放鬆一下心情。」裴今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