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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裡等你,你悄悄過去。」相野果斷放棄了專欄作家那一套,決定潛伏。陳君陽卻有些猶豫,頭兒叮囑過他不能離開相野半步,可對上相野那雙淺色的瞳孔,他又好像被蠱惑了,心中浮現出相野扮演福爾摩斯的樣子,點頭答應下來。
陳君陽靜悄悄地去,靜悄悄地回來,前後不過十分鐘,「有人掉進潭水裡淹死了,村裡人就說是被水鬼害的。現在屍體裝在棺材裡,明天出殯。」
相野:「不對,溺死鬼哪來的血。」
陳君陽也覺得蹊蹺,他越靠近停棺的地方,越能聞到血腥味。那味道對於常人來說可能並不明顯,但陳君陽對血腥味最為敏感,他能聞得出來,這麼濃重的味道一定流了很多血。
棺材裡的人就算死,也肯定受過嚴重外傷,或大量吐血。
相野問:「邢晝快到了嗎?」
陳君陽按了按耳麥,「清水市發現了鹿野那夥人的行跡,正在追蹤。」
清水市?邢晝怎麼又回清水市去了。
相野隱隱覺得有些奇怪,卻又什麼都抓不住,便只專注眼前。現在最明智的做法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去管閒事。但楚憐既然疑似在這裡出現過,事情又發生得如此巧,怎麼相野一來就趕上了?
他飛快有了成算:「去搬幾塊石頭扔水裡,動靜越大越好。」
陳君陽側目,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相野沒時間解釋,逕自掏出手機來搜尋音訊,陳君陽看著他在輸入框裡打下的「鬼哭」字樣,再看他平靜的、白皙的臉,莫名覺得滲人。
兩人分頭行動。
相野繞過辦喪事的人家,抵達屋後。他左右看了看沒人,深吸一口氣,三步並作兩步地爬上院牆,用力翻過去,再看雙手——破皮了。
為什麼那麼嬌貴?
因為他前世可能是豌豆公主。
呵。
相野也不是頭一天吐槽自己的體質,貓腰靠近窗戶,裡面就是停棺的那間房。他平復呼吸,很快,遠處傳來接二連三的落水聲,「撲通、撲通」,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響亮。
有水鬼的傳言在前,這家的人又死於溺水,村民們一個個頭皮發麻,當即便有人喊「水鬼又出現了」。剎那間人心惶惶,一些膽子大的,當即便打著手電筒去查探情況,膽子小不敢去的也都跑到了外面,哪怕不敢到潭水邊上去,所有人待在一塊也好壯膽。
棺材旁頓時只剩下了一個本家,五六十歲的女性,惴惴不安地攥著紙錢,嘴裡念念有詞,似乎在唸經。
潭水邊的動靜還在傳來,相野確定陳君陽已經把人都暫時吸引住了,便把手機湊到窗前,開啟音訊開始播放。
陰惻惻的鬼哭聲毫無預兆地出現,像突然滴在後脖頸上的一滴冰水,讓棺材旁的女人一個激靈,直接把紙錢給撕碎了。
她驚恐地望向棺材,「有、有——」
聲音卡在喉嚨裡,鬼哭聲卻斷斷續續,愈發驚悚。
「有鬼啊!」女人終於失態,忙不迭站起來往外跑。
相野趁機翻窗進去,也幸虧窗戶本來就是開的,否則他還得砸窗。這又是翻牆又是爬窗,相野體力已經欠佳,但時間緊迫,他來不及停下來休息,咬牙將棺蓋用力推開。
死人的臉映入眼簾,瞪大了的眼睛彷彿要從眼眶裡掉出來,頭髮凌亂、後腦染血,死不瞑目。更重要的是,這個人相野認識。
這是那天晚上跟他一塊兒坐車去清水市的老太太!
那個扎羊角辮小姑娘的奶奶!
可她們不是去了清水市,怎麼會死在這裡?!
相野直起雞皮疙瘩,手裡也再沒了推棺的力氣。但此時棺木已開,他大著膽子撥開老太太的頭,看到下面壓著的另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