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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一雙黑眸洞悉人心。驚現房閣時,仿似帶來一片光風霽月。
秋葉依劍過了好久才察覺房裡多出一人氣息,他微微動了眼珠,冷漠道:“前輩有何見教?”
藥王雙眼如泉溫潤,平聲說道:“世子倒是鎮定,明白夫人這病怪異,也不請御醫診治……”
秋葉依劍轉過臉去:“她既然說回到我身邊,就一定會醒過來。”
藥王徑直走向床幃,白影綽綽似流雲飄逸:“聽見外面傳聞,老朽返身趕來,可否讓老朽替夫人診診脈?”
“請。”
藥王搭住冷雙成手腕,靜默片刻,眉目舒展開來:“世子,夫人當真沒有騙你。”
秋葉依劍雙眸盛光,木刻面容掠起了笑紋,迤邐擴散:“此話怎講?”
“數月前在青州行轅,老朽曾在暗中見過夫人,當時夫人一頭銀絲,發澤乾枯如草。今日再見夫人,察覺夫人銀絲褪色,慢慢有回黑趨勢,正是印證了寒毒裹身、血脈倒行逆施,所經之處必定牽發變化的道理……”
秋葉依劍靜靜聽著,心裡忐忑難平,只怕這陣天籟之音有如幻聽,片刻隨風散去。
藥王仿似心知肚明,繼續解釋:“夫人如果全身腐敗,那才是毒素傾入五臟六腑、離歸天不遠的跡象。眼前寒毒只流轉在夫人血脈中,執行一週後,如同牛犢反芻草料,最終會被夫人以寒息制約強壓下去,於性命無絲毫損傷。”
秋葉依劍喜極而笑,不斷撫摸冷雙成面容,等他驚覺要稱謝來人後,抬起頭,房閣裡徐風緩緩,光線迴轉,早已沒了那道白色身影。
日子又過了很久,冷雙成猶墜夢境,深深沉睡,無聲而無息。
多少次金銀輪盤交替而過,眼看著靜默的人毫無動靜,秋葉依劍又陷入了惶恐之中。
白天他仔細替她寬衣沐浴,餵養護體花露;晚上他緊緊躺在她身側,強撐著眼簾注視她的側影,唯恐遺漏了一絲輕微的拂動。
“什麼都是假的,只有抓住你最踏實。”秋葉依劍支起頭,側躺在冷雙成身畔,說道,“很小的時候,我就明白萬事萬物都要死去,所以不對任何東西上心……十二歲成人禮,我得到了上古神兵蝕陽,開始對劍有興趣……等我成了天下第一劍客,一切變得索然無味時,老天又讓我遇見你……冷雙成,我們早已註定要做糾纏,如果你不醒來,我寧願下黃泉陪你……”他苦澀地說了許久,最終強撐不過,右手攬住她的腰身,並肩沉沉睡去。
月朗星稀,清風不興,床幔間撒落輕忽涼薄的影子。秋葉依劍面色蒼白凝雪,眉目猶未輕展舒緩,清瘦的臉頰顯得傷痛難平。不知沉睡多久,頸項間透來一絲涼意,兩根冰雪般的手指輕輕搭上他俊秀耳廓,一個低慢的聲音斷斷續續響起,仿似驚乍了春寒:“秋葉,還疼嗎?”
卷外
1。西嶺千秋雪
我的家鄉在荊湘,宋境西側,祖宅正對荊湘門戶五嶺山,每次推開窗格,迎面拂來清冷山風,夾雜竹葉晨露的清香,巋然墨色窮極雲天一線。
我自幼時起便住在西側房閣之中,看慣了山嶺上千秋不化的白雪。
山尖若有霧,肩脊負雪,明燭蒼穹。飄蕩霧帶承襲白雪的冷漠,一抹晶瑩漫透雲煙霧靄,歷歷奪目。
面對冷漠的西嶺,時常令人懷念輕靈秀雅的煙雨江南。
小童天真無憂,在綠野荊湘慢慢成長。每日練功完畢,他總要偷偷跑去後山玩耍。有一天,他興高采烈地蹦回來,懷裡抱著一個毛茸茸的東西,黑白兩色,看起來憨態可掬。
“是什麼?”我仔細看了那隻小獸半晌,仍是未得要領。
小童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啊,少爺。”他喜滋滋地不住撫摸:“皮毛順手,儀態又憨透,你看,它是不是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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