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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墨兒要學鑄劍,你同意了。」
男聲於佛前響起,沉穩中自有一股雍容氣度,皇室貴胄,在此之前,他便已經是位貴公子了,氣度風範,哪裡都令人心折。
「是,我同意了,卻要一個好師父,還要你去尋來,算我請託於你。」
紀姑姑的聲音一如既往地難聽,夜深人靜,更如老樹鴉鳴,有著不詳和恐怖的意味。
室內燭光昏暗,那一盞佛前燭火如黃泉孤燈,隨風搖曳,不知何時就會完全熄滅了,在這般明滅之中,紀姑姑的臉更添了幾分恐怖,讓人不忍直視。
男人的目光虛放在佛像之上,聞言,輕輕點頭,似是很快想到對方並沒有在看他,又是一嘆,應下:「好,我知道了,我會為他尋來,若是他能於此有成,也不枉——」
一句話未曾說完,又是一嘆,多少話,似乎都不能再繼續了。
紀姑姑手中的念珠,不知何時已經不再轉動,她靜坐著,承受著這種靜默帶來的折磨,被烈火灼燒的痛,似又在臉上蔓延,讓她的心都隨著這痛浸滿了仇恨的毒汁。
許久許久,久到那淡淡的香隨著那人的離開而散去,久到佛前的香燃盡,紀姑姑起身來到佛前,捻起一炷香,於燭火上點燃,插入香爐之中,念珠默默數過一顆,把所有的仇恨壓下,重看眼前,都過去了。
第二日,紀墨吃了早飯之後就得知了好訊息,能夠到外面去跟師父學習了,因為他還太小的緣故,需要先從識字學起。
識字,紀墨是認識的,紀姑姑身邊兒一直都有佛經,曾拿佛經讓他認字,上面的字與上個世界相差無幾,紀墨覺得只需要熟悉一下,自己就能很快進入狀態了,但,這話又不好跟人說,只能老老實實出門上學。
不管怎麼樣,總算是出門了。
抱著這種喜悅心情,紀墨忽略了很多,比如說紀姑姑不同往常的沉默。
走出這個小院子,紀墨才知道這個莊子有多大,整整一個湖泊都圈在牆內,更有涼亭畫舫,一路上綠樹紅花,風景如畫,走了好一段路才來到上學的地方,先生一人,學生,也僅有他一個。
目光之中都是新奇,紀墨認真聽著山羊鬍先生的講述,對外面的世界,從隻言片語之中有所瞭解,聽著聽著,他就發現有點兒不對勁兒,似乎跟上個世界不是同樣的古代,理由就是傳說都不一樣了。
短暫地糾結了一下這個問題,紀墨就很快放下,一一對照先生講的字,確定認識之後大膽地表現出來,不理會先生的誇獎,厚著臉皮問先生:「你知道什麼是劍嗎?」
「三尺青峰,仗而行俠?」
先生的反應很快,不知道紀墨緣何有此問。
紀墨在紙上畫了幾筆,粗略的「劍」的模樣就畫了出來,他指著圖畫說:「這就是劍,我發明的,我以後要做這樣的劍。」
被那個大言不慚的「我發明的」噎了一下,先生對這個理想不置可否,他的任務又不是教鑄劍,聽聽就可以了。
小孩子的童言無忌,何必太過在意。
紀墨還是能夠看懂這樣簡單的臉色的,滿心無奈,看看短胳膊小胖手,再想想鑄劍可能需要的體力,他忽而了悟過來,啊,這事兒似乎還真的急不得,想要耳濡目染什麼的,也要先找到師父再說,而師父的人選,理論上應該在他附近能夠接觸到的人中——目光把先生的小身板掃了掃,毫無力量,一看就不是能幹鑄劍的,那麼,其他的人呢?
「先生,莊子裡其他的人呢?」
「你要找什麼人?」
先生看著紀墨,不明白這孩子左顧右盼是要做什麼,仗著聰明就不好好學習嗎?
「教我做劍的師父啊!」
紀墨朗聲而答,若不是怕人奇怪,他可能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