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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寧懷瑾想,連個下人都懂的道理,為什麼寧衍就是不明白呢。
衛霽說完,忽而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他家王爺平日裡不是個八卦的人,應該不至於拿這種私事兒來打趣他。
&ldo;等等,王爺,您……您不會是給哪家的小姐牽線來的吧。&rdo;衛霽緊張到結巴:&ldo;當、當然,也不是完全不能商量,主要還是看哪一家……&rdo;
&ldo;別想了。&rdo;寧懷瑾冷酷無情地打斷他:&ldo;本王開玩笑的。&rdo;
衛霽滿腔愁緒盡數錯付,頓時覺得十分不值得,憤憤地將手裡的開心果一股腦塞進了嘴裡。
外頭徹底沒了聲響,寧懷瑾將剝了一半的橘子放在石桌上,拍了拍衣袖,站起了身。
&ldo;王爺要回去歇息了?&rdo;衛霽問。
寧懷瑾背對著他擺了擺手,說:&ldo;去祠堂。&rdo;
衛霽微微一愣,覺得寧懷瑾近來去祠堂的次數是不是多了點。
但他轉念一想,卻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孝子賢孫嘛,掃掃燭臺上上香不是很正常。
他拍掉了手上的果殼碎屑,沒有跟上去,而是晃晃悠悠地回主院去了。
祠堂還是一如既往,長明燈燃著,空氣裡瀰漫著檀香和蠟油的味道,與這滿屋的木香融為一體,有種莫名的厚重感。
寧懷瑾拉出蒲團,從案上抽出一炷香,在長明燈的燭火上點燃了。
他恭恭敬敬地上了香,然後向後退了兩步,跪在了蒲團上。
寧懷瑾抬起頭,安靜而沉默地盯著臺案上的排位,以一種近乎自省的心態接受著他們的&ldo;目光&rdo;。
我也有私心,寧懷瑾想,我也沒有完全說實話。
與君王糾纏是件實在危險的事兒,他和寧衍身份有別,又隔著一層叔侄輩分,若是糾纏到了一起,這段關係是好是壞則要全靠寧衍一顆心繫著。
而向來君心難測,若有一日寧衍厭了倦了,或者不得不對現實低頭了,那他二人之間又該如何相處。到那時,再多的情愛與執著都要悉數化作寧衍的阻礙,成了他&ldo;失敗&rdo;和&ldo;錯誤&rdo;的代名詞。
等到那時,兩不相見都是好的,若是一個不好,連這偌大的恭親王府能不能保住都是兩說。
寧懷瑾當年本不想入這龍虎之局,可他被寧宗源不由分說地扯上了這條路,稀里糊塗地跟這世間最尊貴的人捆在一起,便使得他這條小小的旁支獲得了這滿府的榮光。
可走蛟入海也並非真龍,寧懷瑾不能不慌。
他在寧衍面前說得大公無私,字字說得都是大局,都是江山,都是寧衍身上應有的帝王體統。
可他沒說出口的,還有掩藏在更下層的私心。只是那些私心與&ldo;大局&rdo;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所以被他和寧衍同時選擇性地忽略了。
寧懷瑾自認自己也是個俗人,男兒志在建功立業,哪怕不成,也不能落得個聲名盡裂的下場。
寧衍還小,不明白,這世界上若什麼事兒都能用光禿禿一條命來當&ldo;底價&rdo;,那反倒好辦得多了。可這世上偏偏就有比姓名和自己更重要的事兒‐‐對寧衍來說是天下,對寧懷瑾來說,則是他這一脈的名聲。
這並非迂腐,而是事實。情愛不過是一時的,可滿門的名聲確實是史書上的白紙黑字,若是描上了黑,便再也抹不下去了。
況且,無論寧衍是不是真的真心,他也不想以男子之身擔上一個禍主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