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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怨他,齊向然想,他和江惜不對付還真是不怨他。碰上個嘴這麼損‐‐且還從小損到大的傢伙,哪個年輕氣盛的能忍住不往回懟?能跟她同桌吃飯沒掀桌子,那都是齊向然心胸寬廣有肚量,時刻謹記著好男不跟女鬥‐‐
不過這話要說出去,江惜必得捏著嗓子回上一句,&ldo;放狗屁!你能活到今天,是多虧我江惜好女不跟男鬥!&rdo;
想著想著齊向然覺得好笑,笑著笑著,又想到昨晚見到的那雙眼睛。
嘴角的弧度平了,人往椅背上一仰,他視線釘在從屋頂用電線吊下來的電燈泡上,額前半長的頭髮往後垂,一張光潔漂亮的臉露出來,鼻樑到唇珠的曲線像連綿山峰,風光旖旎,景色秀麗。
這麼說的話,他倆沒能打起來其實也有江縱的原因,因為每次一旦有人要點燃引線,江縱就會睨他倆一眼,那眼神真是妙,又涼、又勁道。
不明白為什麼會怕,但他倆就這麼簡單被制住了,江縱再丟一句,&ldo;行了,吃飯。&rdo;再恨紅了眼,也沒人不重新拾起碗筷‐‐雖然他倆誰都吃不下,咬牙切齒地做做樣子便罷。
回想起來,簡直像是上輩子的生活,太遙遠、也太快活了。不知道被自己這隻鳩佔了巢穴的那位哥們兒回沒回去,要是回去了,兩家聚餐時,江惜對面的那個座位就是他的。
他媽會拿那套描忍冬紋的收藏級骨瓷給他盛飯,吃西餐的話,桌面上會擺馬蹄蓮,從花枝中間看過去,能看到斜對面的江縱。吃飯時,兩家人會熱熱鬧鬧地閒話,江縱很少參與進來,有長輩問到他,江縱嘴角會勾個淡笑‐‐齊向然總覺得那個笑是壞的,是毫不在意,但實際上從他臉上好像找不出來這種情緒,或許是江縱太成熟鋒利的長相作祟。
他想細究其中原由,後來卻跟江縱交惡,見面越來越少,直到江縱出國,他來了下壩村。
那位真正的齊小少爺要能和江惜和睦相處,替他親爺爺了了這樁娃娃親的願,那江縱就是他大舅哥,他可以直接叫江縱&ldo;哥&rdo;而不是&ldo;縱哥&rdo;,他們是正經八百的一家人。
屋子忽然暗了點,&ldo;咚&rdo;一聲,只用兩條腿支撐平衡的木椅另外兩隻空懸的椅腳砸回地面。
齊向然坐起來,視線也由屋頂移到門口,他見到一個個頭不高的中年男人,背著光,面相看著挺溫和,頭髮剃得狠,滿腦子青黑的發茬。
&ldo;要什麼自己拿。&rdo;齊向然看出他是來幹嘛的,沒多注意他,低頭摁開手機,遊戲背景音&ldo;噔&rdo;一下響起來。
男人沒往貨架走,只到齊向然放水杯菸灰缸的收銀桌前,低聲問:&ldo;這不是輝哥的地方?他人呢?&rdo;
齊向然&ldo;啊&rdo;了聲:&ldo;鬼知道去哪兒了。&rdo;
遊戲介面已經載入出來了,他隨便進了個地圖,飛機聲嗡鳴,直到齊向然操縱人物跳傘落地撿槍,一口氣把旁邊幾個都幹掉,再抬頭,這男人還杵在跟前不動。
&ldo;我說叔啊,&rdo;齊向然繼續玩兒,&ldo;你要找他,就給他打電話,站這兒擋我光了。&rdo;
男人說:&ldo;我不找他,就問問。&rdo;他猶豫了會兒,&ldo;拿兩個散的吧,兩塊一個?&rdo;
&ldo;漲價了,&rdo;齊向然空出一隻手拉開抽屜,給他拿了兩個散裝的套扔桌上,&ldo;最便宜的三塊。&rdo;
男人沒多說什麼,掏錢出來,從一把零錢裡找出一張磨損得厲害的五元,一枚硬幣,給齊向然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