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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向然忽然笑了聲：&ldo;那就要讓你失望了？&rdo;

說這話時齊向然移開了視線，目光投向江縱的影子，路燈下面，那個影子並不像江縱身形一樣高大，只有小小一團。

觀察不出來那他就不看了，反正面對江縱時永遠是這樣，他看不透他、夠不著他、幹不掉他。

半晌，他聽到一聲極其細微的響動，是氣音，像江縱笑了一聲。

&ldo;來接你的。&rdo;江縱說。

齊向然抬起眼，表情明顯是愣的：&ldo;接誰？&rdo;

&ldo;接你。&rdo;江縱眉尾一揚，好整以暇地望著他，&ldo;接齊向然。&rdo;

江縱說這話的時候，每一個字的尾巴都往下壓，像風在人耳側低語，把齊向然的頭髮撥來撥去。

他又踢了腳跟前的碎石子，垂下頭：&ldo;接個屁……我又不是不認識路，&rdo;又意識到有地方不對，補了句，&ldo;再說了，接去哪？齊家？還是你家？你憑什麼接我……為什麼接我啊？&rdo;

齊向然對著地面扯了下嘴角：&ldo;你該不會還不知道我是個假貨吧？&rdo;他聲音低下去，卻又很用力，&ldo;我他媽壓根兒不姓齊啊！&rdo;

不知道多久過去了，江縱沒再說話。

齊向然再抬起頭時，江縱還那麼看著他，見他抬頭，順手把車鑰匙對著後頭一按，不遠處車燈閃了閃。

一輛造型低調簡潔的跑車，夜色裡，暗銀色的亮漆反著光。

&ldo;我知道，&rdo;江縱語氣淡淡，&ldo;不過這兩者之間沒有必然聯絡。&rdo;

到底人體哪一塊地方是最能感知情緒的器官？鼻腔？嗓子？胸膛？腸胃？泛著酸的空氣裡，齊向然辨別不出來。

他長吸一口氣，很快調整好，&ldo;哦&rdo;了聲，插著兜，慢條斯理地走到車跟前，露出一種男人看好車時都會露出的目光。

他似乎對之前兩人的對話不甚在意了，站在路邊抱著肘觀賞這輛車，甚至吹了聲口哨。

&ldo;gtr，&rdo;這車齊向然曾經沒見江縱開過，他欣賞夠，回頭看了江縱一眼，評價，&ldo;很適合你。&rdo;

江縱走出路燈下，腳下的影子越拉越長，皮鞋和粗糙的路面摩擦出細微的響聲。他站定於齊向然兩步之遙，目光垂下，滑過齊向然化妝的臉。

黑夜裡的光總是微妙的，這裡只艱難地分到點稀薄的燈影。齊向然大半張臉都隱入長發的暗面，剩下眉骨、鼻樑、曾有過擦傷的顴骨、塗了唇蜜又幹掉的唇瓣被照亮，是一種神秘的標緻。

手臂還是貼著膏藥，再往下，是他的好身材，露出來小半截緊實柔韌的腰，牛仔褲繃出胯的形狀，透色薄黑絲包住一雙長腿，筆直、勻稱。

江縱最後把視線停留在齊向然脖頸間，那裡有條寬窄適宜的choker，看不出什麼材質，黑色的一條，其餘什麼造型也沒有，只有中間一個小小的金屬釦子。

不像裝飾項鍊，更像一條狗圈。

似乎被江縱這目光燙到，齊向然喉結上下一滾，手指拂過那上面。

&ldo;怎麼？&rdo;他問江縱，保持著一種在江縱看來其實虛有其表的鎮定。

&ldo;沒怎麼。&rdo;像是回敬，江縱也給出評價，&ldo;很適合你。&rdo;

說完這句後，他才不疾不徐地將視線挪回齊向然臉上，往車的方向揚了揚頭，聲音沉沉，帶點命令的意味。

&ldo;上車，齊向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