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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都沒再說。
他媽媽去世,她會感到難過麼?
正想著,趙興旺背著書包進來,一隻手拿著吃剩一半的煎餅果子,另一隻手拿著個紅色塑膠袋。
男生有那麼點邋遢,校服上滴了一滴油,晃悠著走到前面第一桌。
靳睿腦子裡冒出一個想法:
黎簌選男朋友的眼光,一般。
趙興旺把塑膠袋遞給班裡的一個女同學:「喏,黎簌讓我給你的,我們用完了。」
「趙興旺,你什麼態度?!」
「哎呦,哪敢有態度,下課請你吃蝦條。」趙興旺舉著煎餅果子,艱難地雙手合十。
那個女同學挺不放心似的,把塑膠袋解開,從裡面拎出條幅檢查幾眼:「對了趙興旺,黎簌呢,怎麼還沒來,楚一涵也沒來?」
「來了,在醫務室呢。」
靳睿轉著筆的動作停下來。
趙興旺和班裡的那個女生說,他本來是和兩個姑娘一起去吃早飯的,但不知道黎簌怎麼回事兒,眼睛腫得像核桃。
三個人吃過飯,走到學校門口,黎簌忽然胃絞痛,楚一涵陪著去醫務室了。
靳睿起身時,趙興旺剛好走過他身邊,見他往後門走,還大著嗓門問了一句:「靳睿,要上課了,你去哪啊?」
「洗手間。」
「切,上廁所就上廁所,尿尿就尿尿,說什麼洗手間啊!」趙興旺撇嘴說道。
泠城三中的醫務室在一棟獨立的三層小樓裡,樓上是體育建材庫和多媒體放映廳。
和教學樓一樣,牆體老舊,樣式過時。
靳睿靠在醫務室後窗外的一個角落,避開人群,點了支煙。
北方寒秋,沒有沒有紅葉可觀,葉子撲落落掉下來,落在地上。醫務室窗子不隔音,醫務室老師談論路況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出來。
煙抽到一半,聽到黎簌和楚一涵的聲音。
「簌啊,你昨天到底為什麼哭呢,瞧瞧你這眼睛腫的,我看著都心疼。你說靳睿去你家吃晚飯了,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沒有。」
回答的人有重重的鼻音,無精打採,夾帶些許哭腔,「有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阿姨,她不在了。」
「啊那」
校園裡少女們整天大大咧咧,喝一杯奶茶能治癒所有心煩意亂。
平時和老師鬥、和成績鬥、和家長鬥,彷彿無往不利,哪怕不利,明天之後還有明天。
可面對「生老病死」,她們脆弱敏感,只能擁成一團。
靳睿手裡的菸灰積了一長串,隨蕭瑟秋風落下去。
也許,該進去安慰一句半句?
畢竟是因為他媽媽
他想起陳羽去世時,南方的冬天陰雨連綿,空氣裡的潮濕和消毒藥水混合在一起。
沒有人來安慰過那個面色蒼白的可憐女人。
「我就說早晚要出事。」
「嗨呀,司機怎麼說也是男人,總往家裡跑,像什麼樣子。」
「就是說啊,你是不知道那位平時嬌氣成什麼樣,擰衣服擰不動,還需要男人幫忙呢。」
「靳先生也是,生意做得再大也該多回家,這不,後院起火了。」
「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衣服鞋子一大堆,看也不是什麼本分女人。」
「自詡文化水平高呢,骨子裡輕浮!」
聽到那些話時,也沒人去安慰她。
靳睿皺眉暗滅剩下的煙,用紙包著裝在校服口袋裡,轉身就走。
他對黎簌心軟什麼?
從來也沒人對他、對他媽媽心軟過。
上課後,楚一涵不得不回到教室去,臨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