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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套上白袍,往第一外科專屬的三樓南側病房走去。30名左右的醫局成員擺出皇帝巡行的陣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跟著東來到三樓的醫務室,這時——
“主任醫師來巡房了!”護理長一聲令下,聲音傳遍長長的走廊。
彷彿在響應這個聲音一般,各病房的門左右大開,瞬間,緊張的氣氛流洩在各個角落。像這樣帶著大隊人馬、威風凜凜進行主任巡房的日子,只剩下一年不到了!一想到這裡,東的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了似的,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落寞。
一行人來到5號病房的門口,東的眼神忽然銳利起來。病房裡,財前五郎正垂手恭候——他正好來探視剛動完手術的患者。
病人的麻藥藥效未退,臉上依然戴著氧氣罩,財前站在患者的枕邊,交出病歷簿,報告道:“是食道賁門癌。之前的醫院看了一年都沒發現,延誤了治療的時機,不過,今早總算把腫瘤摘除了。”
東教授不發一語,拿過病歷簿,慢慢地瀏覽一遍:“你沒有顧慮到病人的年事已高,手術中頻頻看鐘,一副拼命在趕時間的樣子。高齡患者或身體虛弱的人最無法承受的就是長時間的手術,因此有必要審慎考慮是否需將手術分成兩次,甚至是三次施行。手術又不是運動競賽要破記錄,更不是作秀。速度快、手法漂亮並不代表就是本事高。你的手術一向以時間短而著稱,與其在意這個虛名,倒不如對治療本身多費點心去評估。”嚴厲的批評像利劍一樣朝財前砍來。
財前努力維持鎮定的表情,回答道:“當然,在手術之前,我已經檢查過患者的肝臟、腎臟和心臟,確定沒有問題了,才決定一次施作完成。此外,考慮到患者年事已高,為了儘量減輕他的負擔,我今天才刻意縮短手術的時間。”
對財前而言,他是如實報告,但對手術總是拖很久的東而言,這些話聽在耳裡就好像在諷刺自己的動作太慢。
“你是在反駁我說的話嗎?做醫生的可不能自我陶醉!”說完後,東目光銳利地看著財前的臉。
窺視寶座(3)
說完後,東轉身穿過醫局成員圍成的人牆,徑自走出病房。
目送著隊伍離去的同時,財前開始對東產生猜疑——暗地裡,東對我的觀感可能已經起了很大的變化。說不定,那天他說要把教授位子讓給我的時候,心中已經盤算好要如何拉我下馬。今天,他之所以會來參觀我的手術,也是為了要找出我的缺點……忽然,財前的臉上浮現詭異的笑容。他快步走回副教授室,脫下白袍,穿戴整齊,儘速離開了醫院。
他來到財前婦產科診所的門前,一如往常,這裡洋溢著蓬勃朝氣。
他慢條斯理地找到位置坐下,在座的女人全都向他投以懷疑的目光,財前卻不在乎地叼著香菸,打量著候診室的一切。
“砰”的一聲,門被粗魯地開啟了,是岳丈又一。他晃著光溜溜的禿頭說:“來吧,到我家坐坐。”說完在前面領路,往庭院後面的住處走去。
15坪大的庭院位於市區,雖然照不到陽光,略嫌陰暗,卻擺著悉心照料的盆栽,面對庭院,是依照茶室風格打造的住家。
“啊,爸爸,我請杏子先打電話過來……”他匆忙地想要說明來意。
“喔,那件事啊!那個等我們到外面吃飯的時候再談吧。”又一說完,徑自往玄關的方向走去。
過了梅田新道的十字路口往北走,翁婿倆來到初天神附近,鑽進某家店面的暖簾。這是一家叫扇屋的小巧料亭,佈置得十分雅緻。
“對了,今天早上杏子打電話說你有事拜託我,是什麼事?”
“說老實話,我是想跟爸爸開口……”此時的財前五郎和在醫院走廊、手術房裡的財前副教授都不一樣,近乎卑屈地鄭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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