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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能是一脈滿境,就不要去奢望八脈滿境的世界。
外出的兄長與父親回來,給她帶來了許多禮物,兄長繪聲繪色的為她講解外面的世界如何美麗。
於是她對東野狩說:「爹,我也想去。」
東野狩回她:「外面的世界太危險,你還太弱,無法保護自己。」
明慄問:「我要什麼時候才能保護自己?」
東野狩卻搖搖頭:「你一輩子都無法在外面的世界保護好自己,只能被別人保護。」
父親只教導兄長修行,指點兄長的八脈靈技。
師兄們也只跟東野昀玩,她跟在同門師姐們身邊,卻聽不懂她們的討論,沒法搭話,沉默得像個影子。
時間一點點過去,冬去春來。
人們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是東野狩的女兒,卻不再是人們心中的天才,不再是父親的期望,不再是能與兄長和師兄妹們並肩而行的同門。
北斗七院點星會,少年人們為此拼搏努力,熱血對戰,卻沒有她的身影,無人注視她。
她平庸,卻渴望不平凡,於是日夜早起感知星之力,無論烈日暴曬還是暴雨傾盆,堅持練習靈技,常常因為無法感應七脈的力量而讓自己的靈技變得亂七八糟。
甚至被人在遠處竊竊私語地嘲笑,說她痴心妄想,也有人勸她早些放棄。
她在數千個平庸的日夜中長大,心中對力量的渴望卻越來越強烈。
她陷入對自我天賦懷疑的痛苦中,看著身邊的人一年一年修為境界大漲;看兄長意氣風發;看師妹輕易使出她多少年也學不會的靈技。
羨慕滋生出嫉妒,痛苦滋生出怨恨。
父親說他新收了一個徒弟,在八脈法陣一術有很高的天賦。
新來的師弟從未看過她一眼,總是和師兄師妹們走在一塊。
兩人在搖光院相遇,師弟連一聲招呼都沒有,甚至沒能記住她的名字;在父親的庭院練字時彼此無言,兄長和青櫻走來,他們便相談甚歡,只剩沉默的自己,插不進去一句話半個字。
【失去天賦的你,也就失去了一切。】
幻境中的時間流逝也無比真實,明慄已經在這裡度過了十多年,從幼年到長大,一直被人們忽視。
庭院中春光明媚,百花盛開,七院的師兄師姐們來找東野昀和陳晝,青櫻與周子息也跟上去,東野狩與其他院長站在門口說著話。
明慄一個人坐在屋中,看他們站在陽光下說笑。
這世上再沒有比曾經給你無限寵愛的人最後卻將你無視要殘忍的事了。
【沒有天賦,你什麼也不是。】
嫉妒與憤怒在明慄心中瘋長,滋生出強烈的破壞欲,破壞一切,毀滅整個世界。
明慄握筆的手一重,將筆折斷,看不見的黑暗中有人嘴角微彎。
她已經中招了,在幻境中迷失自我,於是手中蓄力,打算一擊了結她。
黑暗中的人來不及多高興一會,就見坐在桌邊的明慄緩緩站起身道:「你從開始就搞錯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藏在黑暗中的書聖嘴角笑意僵住,表情變得凝重。
這瞬間他在幻境中對明慄心緒的掌控全部失效。
明慄回頭,準確無誤地盯著書聖藏匿的地方,輕輕揚眉:「我小時候可不會對他們這麼客氣,更不會說什麼『哥哥教教我』的噁心話。」
書聖瞧見自己的手背忽然開出小巧的白色花朵,瞳孔緊縮,白色的花蕊中飄出一縷縷星線。
他腦中飛速閃過之前被明慄神武長弓的藤蔓纏繞手腕的畫面,難道是那時候?
「不理智的攻擊?」明慄抬手指著書聖說,「不理智的人是你,因為憤怒而忽略了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