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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容病了,病得很厲害,一個月下來反反覆覆,連一貫的圓潤的下巴也變尖了許多,勺兒呆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的陪著她,可是看她通紅的眼眶,元容就知道,這丫頭又在背地裡不停地掉眼淚。
趙衷賜下了很多的補品,連宮外的父親和遠在邊疆的哥哥也急的團團轉。
蘇思婉曾來朝鳳殿裡看過她,一身鮮紅的留仙裙映的她臉若芙蓉,和病床上的元容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元容揮退了所有人,不知為何,她就想和蘇夫人說說話。
「你就不怕麼?」
「怕什麼?」蘇思婉看著靠在床榻上的元容,瘦瘦弱弱,臉上因沒有血色的點綴而顯得更加的蒼白。
腦海中不知怎麼就劃過另外一個影子,當時那人也躺在床上,孤零零的,「思婉,不要告訴正度好不好。」然後,床邊的自己點了點頭,蘇思婉不知道自己當時做的對不對,只因那一瞬間,她在那個身影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眼前的兩個身影再度重合,蘇思婉忽然想到了有天元容和趙衷逛花園,她遠遠地瞥見了他們。
當時趙衷看著姜元容的眼神,哪怕隔著好遠,她也能清晰地看到了裡面那無所不在的眷戀和思念。
這張臉,也許真的是有用的。
「你有家族的庇佑,有父母兄弟的幫襯,有這至高無上的身份,有陛下的恩寵。」還有這張像極了衛子和的臉,蘇思婉清了清嗓子,「你有什麼好怕的。」
是啊,她有什麼好怕的。
蘇夫人走後,元容一個人把腦袋縮排被子裡,任樂衣和勺兒怎麼說勸,她都不出來,她需要一個溫暖黑暗的地方自己一個人想一想。一直以來,她都把自己當成趙衷的妻子,後宮的主人。
她覺得她的丈夫她只要敬重就好,她的後宮只要坐穩就行,元容卻忘了,她的丈夫哪怕再和善,他也是一個帝王,她們這些個女子同這萬裡江山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月亮漸漸高升,趙衷坐在湖心亭內看著天上的銀盤,曾經他極愛在這賞月,只不過那時他性格沒有這麼陰沉。那時的他比起天上的皎潔,更仰慕身邊的大哥,他那位承載了父皇母后所有希翼的兄長。他一直以為自己會永遠這麼逍遙下去,萬事都有皇兄給他擋風遮雨。
隔岸觀燈火,美人唱離愁。
自那場刺殺以後,彷彿一切都變了。
耳邊隱隱傳來腳步聲,趙衷不動聲色的收回臉上的情緒,腳步似乎有些躊躇,遲疑了好久,他才聽見對方的聲音。
「陛下。」
聽到熟悉的聲音,趙衷緊繃的身體才放鬆下來,轉過身來的表情一如既往,「今個身體好些了麼。」
嗯。元容點點頭。
兩個人就這麼相顧無言,半響,趙衷才牽起元容的手,拉她坐在石凳上,風吹的趙衷的髮絲有點亂,元容伸手幫他往肩後順了順。
「朕從未想過當皇帝的。」也許是今天的月色太好,也許是趙衷被這裡的回憶壓的無法喘息。元容第一次聽到趙衷與她說這些,這個時候的趙衷顯得情緒相當低落,似無聊的把玩著手中的酒盞,「朕給你講個故事吧。」
於是那天夜裡,元容就這麼陪著趙衷,他平和的聲音如溪水緩緩流出。
很久以前有個少年,他鮮衣怒馬,無所忌憚,他有著高貴的身份,溫柔的母親,慈祥的父親,足夠優秀的兄長和溫柔聰慧的妻子,少年一直以為他的生活會這麼繼續下去,直到有一天他的兄長外出辦事,回來時卻再也不會睜開眼睛,永遠的睡了下去。母親從此一病不起,而他曾經不屑一顧的兄弟們,卻忽然如雨後春筍般冒出,優秀的令他震驚。沒幾年,少年的母親就耗幹心血去了。少年至此始一個人應對他的兄弟,手忙腳亂,也吃了不少暗虧,最後他贏了,可是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