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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象與之前無異。」小老頭也搖搖腦袋,趙衷的脈象他探了多次,皆無異常,這才敢開口。
之後,趙衷依舊如往常般,元容暗暗地觀察過他,除了偶爾出神外,倒真沒什麼不同,只好當那日是場意外。只是平日裡更注意了些,除非趙衷在內室,否則大殿的窗戶永遠是掩著的,就怕嚴冬已過,冬末春初交替間他在染上了風寒。
元容伺候趙衷用完藥睡下,才端著一碗烏黑的藥汁踏出大興宮,寒風呼嘯的卷積著枯葉,她蹲在一樹開的正旺的梅花前,小心的將湯藥澆在根部。
「娘娘,您這是何苦。」樂衣抱了薄薄的白裘給她披在肩上,這是太醫院開的避子藥,一開始她不知道的時候還會努力地嚥下去,但是當她知道裡邊到底是什麼以後,便一口都沒碰過。樂衣攙著元容起身,沒用的,原先那麼多妃嬪,除了妄圖借胎生子的雲美人,後宮就沒有一人曾懷過身孕。只是元容因著避孕的湯藥鬧得厲害,偏偏這事上趙衷說什麼也不順著她,到後來元容見鬧不過,才每日偷偷的藏起來,趁趙衷睡下才出來倒掉。
樂衣他們都心知肚明,對元容也就多了份默許,左右也是懷不上的。
南晉景康十二年春,是趙衷繼位的第十二個年頭,蜀國攻破迴廊,率軍一路南下,長年的戰亂致使多地餓殍遍地,白骨露野,朝堂內外一片狼藉,反倒是趙衷越發的安靜,元容也不在關心那些染著鮮血的書信,一如既往的陪他聊天,作畫。
公孫訓是半夜進的中都城,那個許久未見的男人眼裡布滿了紅血絲,血液混合著泥土凝固在盔甲上,散發著濃濃的腥味。
「快要到了?」趙衷著著月白色的裡衣坐在床榻上,背後是垂下的厚重床幔。
元容坐在床幔後,她垂著頭,手裡握著那枚打磨的光滑的白玉燈籠。
「中都還能再守兩日。」沒辦法了,真的沒辦法了,他們無力迴天,公孫訓突然雙膝一彎,直挺挺的跪下,他紅著眼,喚了他多年未曾喚過的字,「正度,你走吧,這裡有我哥頂著。」
「幼禮,我是一個帝王。」到死,他都要和這座皇城一起,眼神微閃,他伸手探到了床幔後,一雙柔軟的小手就這麼攥住了他的指頭,「你把容兒帶出去吧。」
「陛下!」
「正度!」
一男一女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元容飛快的扯開明黃的床幔,她幾乎是爬著撲過來,瘋狂的搖頭,「你都不走,我怎麼能走!」
☆、安康平順
「他們看不到我不會善罷甘休的,我留下,你才有出去的機會。」趙衷伸手幫元容攏了攏身上的衣衫,碰著她的臉頰道,「帶上我只會拖累你們。」
「我和你一起。」元容咬著唇瓣拒絕,她不明白,她想要的明明不多,為什麼卻什麼都得不到,「正度,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這個世上除了你,我什麼都沒了。」
「容兒,你還年輕。」趙衷的聲音在這個夜裡顯得格外的清晰,「你還有著大好的年華要過。」
「可我不想要這些。」元容從來就不是個堅強的人,面對未知,她會害怕,會恐懼,她把頭埋在趙衷的懷中,「我不怕死,我只怕孤零零的活著。」
風在窗外呼嘯著,室內的人被昏暗的燭火拉出幾條長長的影子。趙衷最終還是沒能說服元容,她在這個上面,固執的近乎偏執,只好佯裝應下。
蜀軍來的比想像的還要快,號角聲已經隱約傳入了宮牆之內,皇宮內早就亂作一團,趙衷也不拘著他們,想離開的,儘管收了東西出去,守著大興宮的侍衛都是他的心腹,他們昂首挺胸,手中握著的長矛被拭擦的錚亮,並不因外面的吵雜聲而動搖。
元容和趙衷坐在矮榻上,中間放著一張梨花木的茶几,上面堆滿了各色的陶泥,元容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