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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茶裡面用了梨片,清爽而不膩,元容輕抿了口就不在用,只盯著茶盅用指尖繞著杯口畫圈圈,「只知今日生,不知何日死,讓我如何舒坦。」
樂衣眼神晃動,貝齒輕咬著唇瓣,心裡衡量了許久,公孫常說要尋個合適的時機告知元容,可是,什麼時候才是合適的時機,「小姐,奴婢……」
樂衣話剛開口,屋門便被一股力量沖開,接著一個身影就栽了進來,生生摔在地上。
跟著的伺候太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連忙跟著踏進來,伸手去扶,一國之君,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碰著甩著,他有幾個腦袋被砍啊。
「滾開!」趙涉的身上染著濃濃的酒氣,混著木蘭香生成了一股奇妙的味道,他猛地推開攙他的小太監,單手撐著門框半坐在地上,元容不知道他喝了多少,竟然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樂衣退在元容身後,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勺兒偷偷看看元容,又瞥了眼摔坐在地上的趙涉,有些無措。她做丫環這麼些年,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三娘,你扶我一把。」趙涉愣愣地看著元容,手中的白玉酒壺隨意地被拋在一旁,只衝她伸著胳膊。
許久的沉默,趙涉身後的太監急的額頭冒汗,恨不得自己變成前邊的女人把他拉起來。
冰冷的指頭扣在趙涉溫熱的手腕上,元容上前走了幾步,她沒有用力氣,憑她的力量,不足以拉起一個成年的男子,伺候太監如釋重負,連搭著力氣,幫元容把趙涉扶起來。
趙涉高元容許多,她不得不抬頭看他,他長得與趙衷並不相似,趙衷是暖的,不像他,即便是醉酒後也讓人感到莫名地壓抑。
「三娘。」趙涉開口,伸手碰上了元容的臉,她沒有躲,反倒是趙涉,剛觸碰到她的肌膚,就像被火蜇到快速的收了回去,平日裡高高在上的睥睨這會也不見了蹤影,眼底掛著委屈,「你終於來看我了。」
自從她離開以後,他連夢都夢不到她,不留一點痕跡的消失在了他的生命裡。
「我給你種了一院子的木蘭,可好看了。」趙涉就這麼立在元容面前,和她保持著一臂的距離,絮絮地說著不屬於元容的故事,「你說過還想要一方帶著板橋圓亭的池塘,上面布滿荷花,我明日就開給你好不好,你說過想炎炎盛夏在亭中垂釣的。」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趙涉的表情變得有些懊惱,「可惜夏天過去了。」接著聲音有些急迫,「你別傷心,咱們可以等明年,明年……」
聲音噶然而止,元容面上依舊淡淡地,看的趙涉有些恍惚,「我忘了,你都不在了。」
呵呵,片刻,笑聲從趙涉口中傳出,他越笑越開懷,眼眶中的眸子已經爬上了血絲,元容分不清他到底在笑還是在哭,可她聽出來了點點的絕望。
等他笑夠了,安靜了,元容才另尋了只碗,把樂衣送來的甜茶盛了些遞給他,「喝完就走吧,我要休息了。」
趙涉顫著指尖接過,茶還帶著溫熱,香甜的氣味不停地往鼻息裡鑽。伺候太監想要上前試毒,被趙涉抬手製止,甘甜的液體湧入口腔,進入肚中,緩解了烈酒帶來的火熱,神智逐漸回歸,他看著空空的杯盞,順手遞給了身邊的人,開口問元容,「你喜歡木蘭麼?」
「不喜歡。」元容搖頭,她很誠實,她又不是衛子和,為什麼要喜歡木蘭,「討厭極了。」
「那你喜歡什麼?」
「牡丹,大片大片又華貴又美艷的牡丹。」
「呵呵,我不喜歡。」趙涉嗤笑出聲,看了眼外面的月色,轉身離開,走前還不忘了諷刺,「平庸俗氣,討厭至極。」
「小姐該喜歡木蘭才對。」腳步漸行漸遠,等到聽不見了,樂衣才緩緩開口。
「可是小姐喜歡的明明是桃花啊。」每到三月,小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