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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中的拇指碾磨著食指,元容心中一震,面上卻做出一副不可思議的可惜狀,「太醫就沒什麼法子麼?」
「有是有,可也不是每個殿裡的人都這麼有福氣。」錦安雙眼直視著面前的三分地,「宋陽閣的張寶林就痊癒了。」
錦安只舉了一位,想必其他的多是沒救回來,元容抬手撐著下巴,指尖自然而然的繞向了垂在胸口的秀髮,輕輕地繞著圈,越想越覺得蹊蹺,只順口問了那幾位新人的身份,剩下的倒也沒在細問。
等宮中的馬車離開,行宮又恢復了以往的寂靜。
老黃木的窗戶上雕著大片盛開的海棠,如今緊緊地閉合著,勺兒被元容派去看著曜兒,室內只留了樂衣伺候。她執筆在宣紙上寫下了入宮的十六位新人,憑著記憶在紙上勾畫。朝中形勢錯綜複雜,祁家門生的女兒,父親友人家的姑娘,還有一些隨風搖擺的牆頭草,元容把這些牆頭草畫到顧子期名下。錦安口中沒撐過來的那五位分佈頗為均衡。視線落到張寶林身上,元容看著名字上諾大的圈,這位寶林的身世在一眾貴女中顯然有些不夠看,地方一位府尹的女兒,因為太普通反倒顯得太特別。
元容當然不相信顧子期會無緣無故招這麼個人入宮,他不是個會給的地方官員留臉面的,哪怕張寶林真有幾分顏色,單單看宣紙上其他十五位,就知道顧子期藏了多少心思,頗有種要把後宮當戰場的意味。
毛筆在紙上畫著圈,濃烈的墨跡滲透紙背印在桌面上。樂衣站在不遠處,眼神偶爾掃過元容,只見她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樂衣覺得,她已經越來越看不懂元容了。
「樂衣。」筆尖停下,元容一鬆手,筆桿就落在宣紙上滾動了幾圈,她抬頭篤定的望著她,「我要見公孫訓。」
彷彿認定了她不會拒絕。
為什麼。
三個字卡在喉嚨裡,樂衣張張嘴,終究還是沒問出聲,或許她心裡明白,即便她開口,元容也不會告訴她的。
「好。」樂衣點頭。
就見元容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並不打算知道她們到底是如何聯絡上的,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顯然,元容對這個故事並不感興趣。
依舊三葷三素,只是鴿子枸杞湯換成了天麻豬腦湯,元容面前放著碗筷,她坐的端莊,絲毫沒有用膳的打算。
「一副碗筷,難不成是專程做給我吃的?」公孫訓的聲音在室內響起。
「我上次與你說的事你考慮的如何了?」元容食指點點桌面,示意他坐下說話。
「我不來找你,你反倒匆匆差樂衣去尋了我。」公孫訓毫不客氣,執箸夾了一塊蝦段送入口中,「擺明你站下風。」
「我四哥是個牛脾氣,但凡認準了的,定要做到最好。」元容看著公孫訓面色不改,「你的人跟過街老鼠似的東躲西藏,極損士氣,士氣若沒了,撐不了多久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筷子被拍在桌面上,公孫訓知這是行宮,顧子期眼線遍佈,也不敢太過放肆,低聲道,「我若強大了,對你和曜兒未嘗不是幸事。」
「所以我才讓你換個地方。」元容單手撐住身子,燭光下,她眼裡閃著晶瑩的光點,「綠林英雄和作惡土匪本質相同,可在民間的風評卻是天上地下,等你能得了一地民心,說得上話的時候,對我和曜兒才是幸事。」
「你是說……」
「邊境。」元容開口,雖然離汝城遠了些,但是,「天高皇帝遠。」
「呵,我若孤身一人,自然可以去那麼遠,可還有你們,你們母子要是在汝城出什麼事,我當真就可護不得了,百年之後我該如何給正度交代。」
「不是還有我四哥麼?」元容撿起桌上的筷子,夾了幾塊大肉放在面前的瓷碟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