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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兒此行可要注意身體。」顧老爺拍拍顧曜的肩膀,便有內監適時的呈上幾份漆盤,地契銀票,孤本玉器,前者實用,後者清雅,「我也沒什麼可送的,收著吧。」
「孫兒謝過祖父。」顧曜抱拳而拜。
身子還未跪下,就被顧老扶住胳膊,「你身為皇子,這禮可行不得。」
宮妃面面相覷,對於顧老爺的身份,她們多少有些拿捏不準,她們是后妃皇子,而顧老爺雖是顧家的家主,身份卻只是一介商賈。當初顧子期登基後,便擬旨想尊其為太皇,奈何顧老不允,事情便一直拖著到了現在。
元容心中冷笑,什麼不允,他與顧子期不過是名義上的父子罷了,主僕有別,君臣有別,縱然外人不知,顧老爺骨子裡也不敢太過逾越,真拿自個當顧子期的生身父母。
這次他回宮,無非是仗著自己的身份為顧子期壓陣。
這頓飯食之無味,如同嚼蠟,不過半個時辰,顧老爺就有些疲乏,眾人也不好再呆,又說了幾句吉祥話才散了場子。
元容坐在輦轎內把最近發生的事從頭到尾盤算了個清楚,剛入軟語齋就屏退了周圍的伺候宮人,只留下樂衣和勺兒。
「陛下好生的算計。」樂衣怒急反笑,這些年她被他的行為遮蔽了雙眼,只當他是個一心埋在朝堂的君主,對元容的如履薄冰多少有些嗤之以鼻。直至出了審喆弒君這事,她才徹底明白,那個男人的心思是多麼的深沉,似風平浪靜的大海,碧波無痕之下深不見底。
這才是他啊,從一無所有走到萬人之上。
「打明個起,你們便日日隨我去昌樂殿。」
曜兒走了,她便要做好下一步的打算。
「夫人。」樂衣衣袍微撩,整個人便拜了下去,「奴婢想隨殿下一同去虞山。」
顧曜不是別人,元容不會像對姜重明一樣,給公孫訓透露他的弱點,她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兵戎相見,公孫訓是會念在他趙氏僅存的血脈上手下留情,可是曜兒呢?他不會,對他而言,虞山城那隻精銳的隊伍,與他無絲毫關係,他們是匪、是賊、是禍患。
「軍中豈容女子兒戲。」元容當即否決,「我便是願意,曜兒也不會允,這可是他初入軍營。」
樂衣的眼神越來越黯淡,元容權當看不見。樂衣與公孫訓的心思,她看在眼裡亦記在心裡,他們恨不得曜兒立刻知道他是趙家的子孫,恨不得馬上起兵造反。
這些事情,他們敢做,但是元容不行,她就顧曜這麼一個兒子,她明明可以妥貼的把江山送入他的手中。
所以她要留下樂衣,不允許曜兒的身邊存在絲毫的意外。
說她自私也好,膽怯也罷,復仇與殺戮,這條路太血腥,太難走,她不能把她的兒子送入萬劫不復。
更何況,對手還是顧子期。
比起元容的謹慎,顧曜倒顯得鬆快許多,這些日子,他就著朝中的形勢,暗暗地撥了幾位低品級的兵將與他同行,點的大多是顧子期的人,對於顧曜此舉,大臣們雖有非議,奈何帝王輟朝,上表的公文只得佔壓。
兒子大了,有自個的主意,元容得到訊息也不多言只隨著他,不過分插手。
他離開皇都那日,艷陽高照,元容立在宮牆之上,看著浩浩蕩蕩地隊伍離去,顧曜騎著棗紅色的戰馬,一身金色盔甲也陽光下十分耀眼。耳畔是低沉的號角和震天的擂鼓聲。
砰——砰——
每一下,都砸在元容心上。
許多年後,元容每每提到這天,都有些莫名的感慨。
北國的風光與南方不同,處處透著粗獷,顧曜騎在馬背上,這一路,他遇到過自足的農戶,也見識到過餓死的流民,經過了富饒的城鎮,也踏上過貧困的村落,世間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