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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刀子呢?從御子柴身上拔起來之後,難道隨手扔了?
各種思緒在腦海中宛如光束般來回交錯投射,身體的每一個動作卻異常緩慢。里美仔細洗乾淨了手,換了衣服,再度回到佛壇前。
遺照裡的晃卻依然沉默不語。
里美陷入了彷徨。過去從不曾發生過這樣的狀況。只要雙手合十膜拜,晃一定會與自己交談。但是這i次,不管里美對晃說了多少句話,不管再怎麼將手掌緊緊貼在一起,耳中還是聽不見晃的聲音。
難道自己做錯了嗎……?
里美趕緊甩開這樣的念頭。
不,絕不可能。
那是伸張正義。懲罰御子柴,是任何人都能認同的正當行為。
但為什麼完成了正義使命的雙手,如今看起來如此陰森&r;如此邪惡?
撞上御子柴時的衝擊,以及手心感受到刀子插入肉裡的觸感,再度浮現心頭。耳中彷佛可以聽見扭轉刀子時,血管及組織遭割斷的聲音。
一股黑壓壓的恐懼情感&r;自胸口深處冉冉而升。
我殺的不是什麼惡魔。
是人。我殺了一個人。過去我是受害者家屬,口口聲聲稱主要加害少年為殺人魔,如今立場卻顚倒了。
一股寒意自背脊竄升。
里美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顫抖及寒意卻絲毫不見減緩。
狹窄的房間裡響起了尖銳而漫長的嘶吼聲。
-4-
御子柴緊急送醫的兩天後,渡瀨及古手川來到了埼玉看守所分所的會客室。
不久之後,會見的人物出現在兩人面前,以狐疑眼神朝兩人上下打量。
「東條美津子小姐?我是埼玉縣警的渡瀨,他是古手川。」
「我以為……今天來的是御子柴律師的代理人……」
「確實是代理人,一點也沒錯。御子柴律師前天遭人刺傷,你應該也知道了。」
「嗯……那時剛開完庭……我也嚇了一跳……」
「行兇的歹徒沒等警察出面調査,在當天就自首了。」
「那……律師先生的傷勢嚴不嚴重……?」
「目前還在生死關頭,沒辦法會客。不過他在昏厥前,託我傳一句話。」
「傳一句話?給我嗎?」
「是啊,殺死你老公的兇手,跟我目前在査的自由記者加賀谷謀殺案的兜手,都是東條幹也。」
美津子驚訝得整個人向後仰。
「這……這不可能……」
「殺死你老公的手法,是將輸出功率極大的手機放在人工呼吸器的通訊埠旁,幹擾正常運作。殺死加賀谷的手法,則是利用外露的燈座及堆高機來導電,使被害者觸電而死。」
「那孩子是冤枉的!以他的身體,怎麼可能做到這些事?」
「殘障人士沒辦法殺人?這正是最大的盲點。他利用這先入為主的刻板印象,靠著唯一能動的左手,成功殺死了兩個人。眞可說是以最少的勞力,換來最大的成果。」
「證據呢?你有證據嗎?」
「今天我們對府上進行了搜尋。你兒子的電腦裡,留下了相當耐人尋味的網路瀏覽紀錄。其一是美國梅奧醫院的實驗報告,裡頭記載著嘉蘭德公司八二〇型人工呼吸器因電磁波幹擾而異常斷電的細節。其二則是美國工學顧問公司發表的堆高機觸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