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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走他人生命的快感,以及將刀子插入肉體時的美妙觸感,如今都已失去了魅力 何自己當初會如此沉迷於那種野生動物的本能慾望之中?自己的眼睛、耳朵、鼻子及指尖,不是應該用來體驗更有價値的事物嗎?
直到如今,御子柴才恐懼起自己犯下的罪行有多麼重大。
自己鑄下了無法挽回的大錯。
自己奪走了一名少女原本應該感受到的喜悅、溫柔、悲哀、同情、感傷與疼惜之情。
小綠再也沒有辦法吃下任何東西,自己卻是過著三餐溫飽的曰子。
小綠再也沒辦法擁有任何感受,自己卻是每天活在數不盡的感受之中。
最重要的是,小綠再也沒辦法聆聽音樂,沒辦法體會貝多芬的激情、蕭邦的華麗及莫札特的流暢曼妙。
御子柴晚上做夢,開始會夢見小綠。
在夢裡,小綠不斷逼問御子柴。
為什麼下那種毒手?為什麼是我?
御子柴無言以對,只好轉身奔逃。但不管逃得多遠,小綠總是緊跟在後。那是一個沒有出口的世界。御子柴被逼進死巷,想要轉身求饒,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身體動彈不得,無法移開視線。小綠那對翻著白眼的雙眸,就在自己的眼前。
御子柴在三更半夜嚇醒,緊握棉被的掌心早已汗水灣灣,喉嚨宛如沙漠般乾涸,心臟跳動速度快得彷佛隨時會炸裂。不敢繼續入眠,只好苦苦等待,直到晨_射入窗內。相同的下場,每天都在上演。
就在這個時期,發生了那起事件。
-3-
事情的肇因,或許能以「窮鼠齧貓」來形容。
那是年關將近的時期,某一天的體育時間,雷也站在樓梯平臺上喘著氣,柿裡一如往常找起了麻煩。
「哎喲,又在假裝跑不動了,但你的演技可沒有你所說的那麼高明。天氣這麼冷還流汗,證明你的體溫調節能力相當正常;呼吸這麼急促,證明你的心臟相當強韌。」
柿裡不斷拍打雷也的腦袋,嘴裡說著毫無道理可言的挑爨言詞。
「這不是……演技……」
「嘴巴愛說謊,身體卻是老實的。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會相信。跟你說話可眞累啊,我想你媽媽應該也曾這麼抱怨吧?」
雷也聽到「媽媽」這個字眼時,身體有了微妙的反應,柿裡卻似乎沒有察覺。
「一天到晚說謊,做什麼都偷懶,被罵時就假裝順從,卻露出惡毒的眼神。我想你從以前就是這樣吧?眞同情你媽媽。」
「我對媽媽從不說謊。」
「你不是沒說謊,而是你媽媽沒有戳破你的謊言,所以你沒有說謊的自覺。我猜你媽媽根本不在乎你說的是眞話還是假話吧。」
「沒那回事。」
「不,絕對是這樣沒錯。你媽媽知道你最愛信口雌黃,所以隨便敷衍你。你這麼愛說謊,你媽媽應該也一樣吧。」
下一瞬間,雷也突然朝柿裡撲了過去。
御子柴根本來不及阻止。
柿裡措手不及,整個人摔在地上,雷也立即騎了上去。
「收回你這句話!」
雷也扼住柿裡的脖子。
「立刻收回你這句話!」
雷也將上半身往前傾,全身體重都集中在兩條手腕上,柿裡的臉轉眼已變得通紅。
一旁的御子柴再也沒辦法當個看好戲的旁觀者。內心喊著別干涉別人的閒事,身體卻已朝雷也奔了過去。御子柴以雙臂扣住雷也的兩側腋下,整個人帶著雷也往側邊翻倒?雷也雖將全身體重施加在雙手手腕上,但受到另一股與自己體重相當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