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求親(第2/4 頁)
田李下,也恐有汙夫人清譽。倘若此時有……可靠的世家公子,年輕識禮,諸方面都還算出色,傾慕夫人許久,願與夫人結緣締約,讓夫人後半生有所依靠,也……不是壞事吧?”
刷的一聲輕響,羅敷不覺搓斜了身下竹蓆,手指頭涼涼觸到了石灰地。同時耳尖一燙。
這話若是別人說出來,她便當玩笑聽了。可譙平這人似乎生來是不會開玩笑的。
半天,她才無意識問出來:“誰啊?”
還“世家公子”、“傾慕許久”,她心裡算來算去,跟她有這般“交情”的,似乎也只有面前這人了……
第一反應竟是找柄桃木劍,照腦門砍他一下子。這人莫不是中邪了,說夢話呢?
可譙平的神色冷靜如常,宛如在跟人討論白水營的內務。
他只是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若夫人應許,我可以即刻去準備。”
羅敷抿唇,慍意微現:“到底是誰?我認識嗎?”
她倒不是真生氣。譙平簡直是她見過的最守禮的正人君子。來白水營這幾個月,跟他相處見面也不少,但他從來沒碰過她一片衣角。風吹起她一根頭髮絲,他都不忘往旁邊讓一下。
幾個月的時光也許不夠看透一個人,無法讓她猜出“他會做什麼”,但足以讓她篤定,“他不會做什麼”。
要說他突然心起邪念——還不如讓羅敷相信,日出西北隅,舅母變慈母,顏美顏如玉,十九郎是憨娃娃。
想起十九郎,就想起他那句囑咐——讓她遇事聽譙平的。
譙平讓她“再嫁”呢。
果然男人都靠不住。關鍵時刻只能靠自己。
她不怎麼慌張,只是愈發擔憂好奇。朝譙平施一禮,誠誠懇懇說道:“你今日言辭,我並不十分懂。我是主公夫人沒錯,可也只是尋常閨閣女子,既沒有闖禍的本事,也沒有害人的能耐。君又是在忌憚什麼呢?”
依舊是以進為退,用反問代替解釋。她記得“言多必失”四個字。
譙平沒有回答的意思,依舊是面色蒼白,目光犀利,看她的眼神,明顯是在……掂量。
在這種掂量之下,幾句話都說得無比累,身出薄汗,如同剛剛讀完了十卷書。
最後,他終於似乎是出了一口氣,垂眼一笑,那種奇怪的審視的神色慢慢淡去,轉身從一堆書簡裡抽了張縑帛。
羅敷接過來。上頭一行一行,全是密密麻麻的字,寫得還算工整。她底氣十足地瀏覽起來。
雖然不全認得,但她早就學會猜測上下文的意思。
剛看幾個字,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愣住了。
譙平微笑:“主母怎麼看?”
對她的稱呼從“夫人”換回“主母”,表明已完成了詰問和考察。
羅敷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哭笑不得:“……方瓊?”
普天下的女子千千萬,被同一個男人,以不同的姿態、口吻、名義、聘金……提過兩次親的,大約只有秦羅敷一個了。
只是這次有所升級,提的是明媒正娶,娶的是“東海遺孀”。底下一堆冠冕堂皇的套話,說從此州牧和白水營締結同盟,兄友弟恭,可以共同維護冀州地區的和平秩序云云。
方瓊還特意提到,幾個月前和秦夫人的“擦肩而過”、“驚鴻一瞥”,在他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因此他衷心希望,能與夫人締結良緣,今後定不相負。
羅敷咬唇,飛速思考。方瓊怎麼會找到此處的?
當初方瓊偶遇採桑羅敷女,他初來邯鄲,人生地不熟,也不知有東海先生這麼個人。對她吹的牛皮一應相信。事後回想,當真丟人。
好容易派個身手伶俐的僕從跟蹤到了她家,更是備禮“下聘”,卻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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