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自救(第2/3 頁)
意會,刺溜一下藏到後面去,還不忘把他那雙鞋扯在手裡。再左右看看,機靈地把自己的影子融入屏風的支架上去。
他剛剛舒口氣,從屏風縫裡看,心裡刷的涼了半截。只見羅敷整整衣袖襟擺,大大方方的去開門了!
几案上的帛書竹簡都沒收,燈燭也沒熄,空杯子空碟子還散著,碟子裡還兩個尖棗核。這是等著讓人起疑呢?
羅敷只是收走了一個軟墊子,甩手扔到屏風後面,他趕緊接住抱著。
果然,門縫一開,明繡看屋裡明晃晃的,嚇一跳:“夫人,你……你半夜不睡?”
再就看到了几案上的一堆東西,更是疑惑:“夫人抄書呢?”
羅敷輕輕擦把汗,有些寂寞地笑:“進來吧。”
明繡定神,仔細看了看夫人的面孔,不太確定她是不是哭了。怎麼眼角泛紅呢?怎麼唇瓣顏色深,不是胭脂,卻像是自己咬出的齒痕呢?
方才屋子裡的似有似無的說話聲,又是她在跟誰聊天呢?
羅敷側耳聽,屏風後面沒動靜。定力不錯。
她把自己想象得跟王放似的不要臉,輕輕咳一聲。
“我……那個,我睡不著。”
明繡馬上緊張:“怎麼了?是生病了?還是被褥不合適?還是晚上飯菜不對?哎呀呀,他們讓我侍候好你,我還是不該偷懶……”
知道夫人年輕,體弱多病,癔病瘋病也犯過,夜遊症最近也有一次,眼下又多了個失眠症,也不覺得多驚訝,只是愈發覺得她不容易。
她回頭關門,擋住後半夜輕微的寒露氣。
羅敷搖頭,輕聲自嘲:“不不,我沒事,只是……忽然思念夫君啦。不想睡覺,乾脆起來抄抄字,念念書。明繡,你別笑話我。”
明繡一怔,一隻手尚且扶著門框,臉蛋迅速紅起來。
夫人也真……坦率!
明繡沒嫁人也沒許人,頭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閨怨”的實景,感慨萬分。
而屏風後,王放一口咬住自己袖子,才沒叫出聲。從頭一天見到她以平民身份戲弄方三公子開始,他就深深地認識到,這女郎頗有些欺瞞演戲的天分。
軟墊子被他跪了許久,還有兩個膝蓋渦兒的形狀,悶在他臉上,鼻子裡癢癢的,噴嚏憋在胸膛裡,又大氣不敢喘,難受得快死了。
只聽明繡囁嚅了好半天,才想出一句合適的評價:“嗯,我們也時常思念主公……不過肯定跟夫人你不是一種思念……你、你們還真是,夫妻情深……”
羅敷也紅臉。親親熱熱拉著明繡,在床上跪坐下來。
時人床榻低矮,不僅用來睡覺歇息,也可作為飲食、待客、遊戲、讀寫的場所。跟王放男女有別,不能輕易請上來。但明繡就沒什麼顧忌了。
不過明繡覺得跟秦夫人身份懸殊,推辭了幾句,才扭扭捏捏坐上去。
嘎吱一聲輕響。床後屏風跟著晃兩晃,幾乎蹭到了王放鼻子尖。他絕望地閉上眼睛。
多少年了,頭一次跟明繡大力士挨在了一丈之內。要是讓明繡發現他半夜騷擾年輕美貌的繼母,那……
他的歸宿可就不止於豬圈了。
他活了十幾年,向來無法無天慣了,唯獨此時,自覺離死最近。
這下才深深懊悔,也許一開始就不該把羅敷阿姊帶回來……
他在屏風後面思考人生,外面只聽兩姊妹開始絮叨。羅敷解釋:“……拉嚴簾子,也是怕燭光影響到鄰舍。沒想到還是驚擾你了……”
明繡趕緊說:“沒,沒有……”
看著几案上的帛書簡牘,又好奇問:“夫人的字真好看——寫的什麼呢?”
她伸手將一片帛書撫平,慢慢描著一個“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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