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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婥不確定他是不是醉了,換完拖鞋,拿起一旁的垃圾桶就朝他的方向走。綜上早上和今天一天沒有交流,蘇婥斷定祁硯現在應該不想搭理她。
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碎玻璃。
最近的兩片就摔在祁硯的腳邊,沾著酒精的側壁,裊裊散著清冽,剔透晶瑩。不過好在沒磕到他腳,不然這人狗脾氣又不知道要發成什麼樣。
蘇婥沒看祁硯,自然錯過了他看來的視線。
隻字不言的,她抽了張紙,半蹲下身。
剛要把碎玻璃處理進垃圾桶,蘇婥就感覺自己的左手手臂被祁硯用力扯了下。
隨即,就在她的拖鞋可能要踩上碎玻璃的前一秒,祁硯手臂提住她腰,騰空把她輕鬆抱起,放到自己身上。
蘇婥被他這不尋常的動作驚了下,心臟重跳得直接碰了壁。
這是喝醉了,還是吃錯藥了?
近在咫尺的距離,祁硯時輕時重的熱息綿密微重地噴灑在蘇婥的頸上,擦著幾分燙感,惹得她面板生癢。
他盯著她,眸中釀著微醺,有風過潮起的前奏。
蘇婥適應不了這種非床下的親密靠近。一旦有這種進一步行為,她放鬆之久的神經就會隨之敏感緊張起來。
這是祁硯帶給她的條件反射。
昨晚的後遺症才剛剛好點,她現在有所顧慮地推了下他肩膀,「你放我下去。」
祁硯沒動,「白天去哪了?」
蘇婥疑惑,但還是據實說:「一直在酒吧。」
聽到這個回答,祁硯嗤了聲,鬆開了手。
蘇婥覺得他這聲笑挺刺耳的,但無奈捉摸不透他心裡怎麼想,只好撐著沙發站起身,動作利落地把碎玻璃清到垃圾桶裡。
全程,祁硯就在一旁看著。
「昨晚不是才處理過傷口,你今天就能喝酒了?」蘇婥雖然不想管他死活,但現在碰上了,還是抱著負責的想法說,「晚兩天你等不及了?」
按照往常,祁硯肯定會想都不想就給她來一句:「輪到你來管我了?」
但他今天沒有。
沉默對視了好一會,連蘇婥都覺得氣氛有些難以言喻的僵硬時,祁硯站起了身,踩著拖鞋轉身就朝酒櫃的方向走。
在藏酒方面,祁硯算是行家。
城東這個家只是留了極為少的一部分酒,留給日常消遣喝的,更多的藏品都在公司或者郊區別墅裡。
郊區別墅蘇婥只去過一次,但至今都忘不了地下酒窖的滿滿當當。
去的第一次,是她跟他那天。
蘇婥現在想想都心虛。
祁硯當時留給她的名片,她沒動用,也就一直沒聯絡他。
她原先想的是找個機會道個歉,把該說的話說了,他們就回國兩條沒交集的平行線生活。
可蘇婥萬萬沒料到,在外面陪領導喝酒吃飯,會喝到稀里糊塗。她根本還沒來得及摸清自己的酒量,就被紅白啤三混給喝暈了。
臨近斷片,腦子不清醒。
那晚,她不知怎的,就翻出名片,膽子夠肥地撥通了祁硯的電話。
具體說什麼蘇婥不記得了。
祁硯後面也懶得和她重複。
他這人就這樣,記得起來就記,記不起來拉倒,哪來這麼多麻煩事。
蘇婥也就沒多問。
但基本就是她喝到癱在公交站臺上,是祁硯來接的她。
微信有一條語音記錄,是她說的——你敢不來,你試試。
十足的挑釁,換到現在,蘇婥肯定不敢說。
她是好日子不想過嗎?敢和他說這種話?
聽之任之地,祁硯當時就這麼不情不願地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