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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均天站了起來,作了一個羅圈揖,朗聲說道:“各位鄉親,我楊家自宋末一直與張家為敵,為私仇爭鬥不休,百多年來,實在帶累了眾鄉親。楊某在此給大家陪罪了!”說罷深深作揖。在座的楊家人紛紛起立,站在中間作揖,輩份小的跪在地上叩頭不已。
棚裡頓時又亂了起來,族長們紛紛回禮不辭,連稱:“不敢。”待得行禮已畢,楊均天又轉頭向張精文說道:“張老哥,小老兒也代表楊家向你賠罪了。”
張精文跳了起來,抬著他的手嘆道:“楊老弟,我一向自負武藝出眾,與你爭鬥時卻從未能佔過上風,今日才明白是何原因,真是愧煞我了。”
兩人互握雙手,呵呵而笑,兩旁的人都甚是歡喜,又聽得張精文叫道:“可惜此處無酒,否則,定要與楊老哥和各位鄉親好好地喝上一回!”眾人紛紛大笑附和。
彭瑩玉趁熱打鐵,高喊一聲:“請兩家祖宗牌位,張楊兩家歃血為盟!”
兩家的牌位都是逃難時第一要緊的東西,早已準備著,一時都抬了出來,兩位族長拜天、拜地、拜祖宗,殺了一隻雞,各取了雞血塗在嘴上,互拜了三拜,兄弟之盟便成。
彭瑩玉肅然道:“雖是因陋就簡,但兩家其心甚誠,從此後,世世代代為兄弟之盟,危難不棄,富貴不離!”
張、楊兩家之人轟然應是,一時間互相見禮,男子們把臂而笑,互稱兄弟,女人們挽手而言,同喚姐妹。
待得坐定,卻有一人站了起來,正是那劉姓族長劉雲天,只聽他手撫長鬚,笑道:“既是兄弟之盟,何不為兩家兒女定下親事,如此一來,豈不更加和睦?”
頓時又有王、陳、李幾家族長附合,只聽他們笑道:“以前的規矩是誓不通婚,如今自然也要改改才是。”
彭瑩玉笑道:“在下也是此意,兩家長房子孫都已成人,各位正好做個現成的媒人呢!”
張精文與楊均天互視一眼,低聲商談,卻把兩家長房的少男少女們驚得不輕。
楊么吐了口氣,暗暗慶幸沒有生在東屋長房裡,轉頭見得楊下德眼圈已經紅了,淚水將下未下,楊下禮面色有些蒼白,卻還算鎮定。
楊么卻不知要如何勸慰,反聽得楊下禮輕聲對楊下德道:“姐姐,妹子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泉奶奶已經明白叫你斷了這個念想,這事是不成了。兩姓聯姻,是天大的好事,退一步說,平江縣裡,也只有張家的人物最為出眾。姐姐,你且放開罷。”頓了頓又說道:“就是小嶽叔也只盼著這事成,斷不願半路出岔子的。”
楊下德聽到此處,哽咽道:“妹妹,你放心,姐姐我還不糊塗。”楊下禮鬆了口氣,又嘆道:“妹子知道你不甘願,但是,還有人更不甘願呢。”
楊么與楊下德順著她的目光向張家看去,只見張報陽一臉死白,牙齒緊緊咬住嘴唇,靠在張報辰身上,張報辰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楊下德恍然道:“這樣一來,她不是要嫁給天康叔了麼?”
楊下禮點頭道:“好不容易盼得兩家能通婚,這頭一樁的婚事,只怕就是長房長孫的。楊家長房長孫是天康叔,張家長房裡能配得上的,也只有張報陽了。”
楊下德不免兔死狐悲,越發傷心起來。
楊么聽得一哆嗦,全身都不對勁起來,偷眼看得楊嶽正與張報月、張報寧談笑風生,忍了又忍,趁著眾人混亂一團,悄悄走到楊嶽背後,叫了一聲:“楊嶽。”
三個人的眼光頓時都落在楊么的身上,楊嶽微微一笑,向張報月、張報寧說道:“兩位哥哥,這是我妹子楊么。”
張報月和張報寧大驚失色,一時說不出話來,楊么不禁笑道:“張二哥,小寧哥,我們又見面了。”待見得張報寧面色忽紅忽綠,不由說道:“小寧哥,我可不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