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頁(第1/2 頁)
李經塱狐疑地看了眼沈哲道:&ldo;這話聽著好像不是在誇我吧。&rdo;
&ldo;就人格而言,真的是在誇你。瑄瑜做不到,所以佩服經塱兄這樣做得到的人。&rdo;沈哲的臉色突然嚴肅了許多,甚至還有那麼一絲轉瞬即逝的傷感,但是立刻有恢復了他一貫有些自傲又玩世不恭的表情:&ldo;這麼跟你說吧,經塱兄說聖上英明不假,但是瑄瑜以為,就這件事情而言,聖上的聰明可遠遠勝過的他的仁慈。&rdo;
&ldo;瑄瑜的意思是皇上另外有深意?&rdo;
李經塱雖然比沈哲虛長幾歲,但是這幾年都一直在讀書,學的又是洋文,那個年代,洋務方興,學習洋文和一百多年以後自然是大不相同,在十九世紀七十年代的中國即使是京師同文館這樣國家級別的高階學府,所能做的充其量也就是找幾個外籍的教員,與學生的溝通都成問題,更別說有什麼方式和技巧,到頭來,什麼都得要考學生自己的本事強行記憶,其學習過程舉步維艱不難想見,在京城土生土長或是沿海府縣的學生還好說,畢竟西洋對於他們來說還並不是太陌生,然而對於生於阡陌之間,人生的頭十幾年都是與土地和農作物打交道,並且以為自己一輩子都會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的李經塱來說,就更加艱難,而偏偏,他還有一位提拔他的堂叔父,而李家在朝中也是一門精英,功勳卓著,這樣就使得他就更加不敢在成績上有所懈怠,給他的家族丟臉,他對於自己的學業尚且自顧不暇,對於此時瞬息萬變的時事政治自然就少有關心,頂多是在他心懷高遠的同窗們高談闊論的時候有一句每一句的聽聽,能不能聽全還是個問題,就更加不回去思考這些政事背後隱藏著的更深層的利益糾葛,自然是朝廷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經李經塱這麼一問,沈哲不禁又想到了幾個月前以開渤海海禁為籌碼與荀同慶交涉的事情,他當時就覺得聖上這招真是高明,分明是他自己想開渤海之禁,只是沒有理由應付西太后,這一招可用得好,最後可倒好既打發了太和門前那些哭天喊地的大臣們,又借這些人逼著西太后不得不放寬對於渤海通航的政策,想來,這借力打力本來是西太后的保留節目,現今看來可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這些高明的陰謀手腕兒,不擔心後繼乏人了。
於是道:&ldo;渤海海禁一事能讓關內流民受益匪淺不假,流民一定,山東捻匪死灰復燃也就再無可能,如此一來,天下太平,朝廷還能省下一筆不小的軍費開支,無論是關內的百姓還是山東,熱河這些地方的地方官員,他們對皇上和兩宮皇太后的千恩萬謝瑄瑜這一路上也已經見過不少,不過,他們嘴上的確是這麼說,經塱兄難道以為他們的心裡真的是這麼想的嗎?&rdo;
&ldo;這……&rdo;李經塱張了張嘴,仍然不解沈哲究竟指的是什麼。
只聽沈哲又道:&ldo;他們感念皇上是真,但是至於兩宮皇太后那份瑄瑜以為,可是值得商榷了。&rdo;
李經塱皺起了眉頭,沒說話,心道雖然皇上已然親政,但是兩宮皇太后干政十載,餘威尚在,更改渤海禁令這麼大的事如果沒有這兩位的點頭,就算是再利國利民的政策,皇上怕是也沒有拍板的能耐,他雖然不關心政治,可是大清的皇帝在紫禁城裡有多少面子已經幾乎是這個國家人盡皆知卻心照不宣的常識,雖說皇帝這一年轉變甚大,但是兩宮皇太后那邊十年之&ldo;寒&rdo;練就的&ldo;冰凍三尺&rdo;,也不是他一朝一夕就能給化開的。
正在疑惑之際,卻聽見沈哲壓低聲音問道:&ldo;經塱兄難道不記得了,當年荀同慶荀大人是因為何事而被迫告老還鄉的?&rdo;
一提到荀同慶的名字,李經塱頓時如夢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