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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破鏡重圓人在否,章臺折盡青青……&rdo;
柳字未書,詞句未完,軟貼的宣紙被纖長嫩白的手指從案臺上捏起,絲裙垂地,隨著少女生蓮的步子擺出誘惑的弧度。
香閨內,香薰漫煙騰騰起,青紗團裙朵朵雲。她步步款擺走向床沿邊,一條未著寸縷的白臂輕拍床榻上男人的肩頭。
&ldo;最後一字,你替我寫。&rdo;
柳字是她的姓,她要他替她寫完。他的字好,好到全京城的讀書人爭相相仿,他的字妙,妙到區區一字也有人捧金追捧收藏。她卻要他在她的閨房內,為她書寫淫詞浪語。
男人斜倚床頭,只著一件素白的內衫,衫扣鬆開,一線惹人遐想的胸膛若隱若現,長髮絲絲縷縷地垂落在被褥上,蔓延在素淨的床榻上,一縷額發遮了他的眼瞳,讓他看不清眼前艷媚的女人。
&ldo;饒了我吧。&rdo;男人的薄唇動了動,哀求的話語卻全是不屑的態度。
&ldo;為什麼?&rdo;女人天真地歪著頭,黑亮嬌媚的眸子眨了眨,兜兒繩從她肩頭自然滑落,那畫面不知該說是做作還是嫵媚。
嘴唇一咬,男人忽得伸出手,纏住她頸邊的長髮,扣住她的脖子將她整張嬌俏的容顏拉到自己的面前,近到快要碰上他的嘴唇驟然停住,聲音從牙齒縫裡擠出,&ldo;我不能寫。因為,他不準。&rdo;
&ldo;…是不能為我寫,還是不能寫柳。蓉。蓉三個字?&rdo;
他不應聲,掀開被褥,下床著衣,她貼身上前,想要替他更衣,卻被他輕輕地撥開婉拒。
被晾在一邊,柳蓉蓉將兜兒繩拉回肩頭,&ldo;你既然那麼怕他,為什麼還要來?&rdo;
男人系衫的手一頓,側顏看向一邊靠在床欄邊的女人。
&ldo;因為你不來,我會難過。你心中有愧,所以來見我嗎?&rdo;
她的話讓他垂下雙手,淡漠地走到她身邊,不待她反應就抓住她的手將她按到銅鏡邊,咻得撩開她及腰的長髮,露出她潔白的脖頸,一抹被用力吮吸後才會有的胭脂紅印記曖昧地烙在上面,就像雪地上留下的血印,讓人無法不介懷,無法不在意。
這種不算證據,根本是一道傷口。他眯眼,冷硬地開口,&ldo;他留下的。&rdo;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ldo;……&rdo;
&ldo;我需要有愧?&rdo;他揪緊了她的一簇發,顫顫地發抖。
柳蓉蓉沉默,捏緊手裡的宣紙,揉作一團正要丟掉,卻被他攔下接過手去。
他將字帖往桌上一鋪,鎮尺壓住,隨手操起案臺上的毛筆,揮袖豪氣地撇筆蘸墨,一個與之前詞句格格不入的放大&ldo;柳&ldo;字像被丟棄一般印上宣紙,落筆有力,收筆乾脆,字型修長細條,宛如少女的絕妙身姿正在款款擺動。
&ldo;要拿給他看嗎?&rdo;
&ldo;……&rdo;
&ldo;是要拿去給他看吧?我替你寫的字。&rdo;
&ldo;我不是故意的,我……沒辦法拒絕他,不想被他討厭,也不能被他忽略……因為我……&rdo;
&ldo;夠了。&rdo;他不想一次又一次聽她的苦衷,將字帖留在案臺,整理好衣衫,回頭看向抱著肩頭顫抖的柳蓉蓉,她眼眶裡分明轉著淚珠,又想用老招數逼他就範,可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也必須是最後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