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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咳了兩聲，止住臉上笑意，走入堂中喚了句，&ldo;祖母，母親，大伯母。&rdo;

程王氏招手讓她過來，看似慈愛地撫了撫她頭頂，實則小聲道：&ldo;你那話糊弄秋嬤嬤也就罷了，還想來敷衍阿孃我？&rdo;

阿綿訕訕，心道薑還是老的辣，秋嬤嬤才剛轉述，阿孃就察覺不對勁了。

老夫人笑逐顏開，&ldo;阿綿可算回來了，怎麼，不是和你幾位姐姐一塊兒回來的呀？&rdo;

阿綿走到她身旁，與朱月對了個眼神，揚起孩子特有的軟綿笑容道：&ldo;那是之前我有些累了，便讓人帶我去雲府客房中歇息，不想一覺睡到這麼晚，也忘了和幾個姐姐打招呼，這才落後了。&rdo;

老夫人內心不知信沒信，面上連連點頭，&ldo;那些個什麼宴會啊詩會的，確實傷神。阿綿若不喜歡，以後少去些就是，免得累壞了身子。&rdo;

在場眾人默，心道這有些宴是多少人求之不得去參加的，哪有像您這樣縱容孫女的。再說就去坐坐說幾句話哪累得起來，以這位小姐的身份，也沒人敢讓她累啊。

見她們祖孫二人其樂融融，李氏哼了一聲，怪聲怪氣道：&ldo;伯母這聲不敢當，二房小姐貴為郡主，又哪裡看得上這些。是我們阿妍想岔了，還覺得你一人在府中會寂寞，特意邀來一起參宴，如今落得這麼個下場，算是我們阿妍好心不得好報了。&rdo;

老夫人眉頭緊皺，這李氏實在沒規矩，平時小鬧也就罷了，在這麼多人面前還如同潑婦一般，讓那些丫鬟婆子們看笑話，真是丟了大房的臉面。

程王氏絲毫不奇怪，她早就知道這位大嫂是個什麼性子了。說到底，李氏從來就沒看清過大房與二房三房的區別，也不清楚阿綿這個安儀郡主封號的分量，只知拈酸吃醋，生怕別人虧了她什麼。

老夫人不願開口，其他人不好開口，朱月便來打圓場了。她下位去扶李氏起來，溫和道：&ldo;大伯母這是說的什麼話呢，阿綿雖是郡主之尊，可在我們這些姐妹面前從未擺過架子，對阿婉阿妍也向來和善。&rdo;她頓了頓，接道，&ldo;就連對我阿綿都沒下過臉色，又怎麼會怠慢阿妍呢。&rdo;

&ldo;老夫人也並非偏袒阿綿她們，實則今日這事確實不能怪她們。&rdo;朱月說得緩慢，條清理晰，將其中道理一一說給李氏聽。

她沒有去宴會，卻能將這些事分析得一清二楚，可見是個十分靈活的。

老夫人不住點頭，暗含讚許。她最喜歡的就是朱月的溫和大氣識趣，不止一次暗嘆這並非自己親孫女，否則也能替她謀個頂好的親事。

程妍並不領情，沒等朱月說完就狠狠瞪她一眼，&ldo;你算甚麼？不過是寄居在程府的一個孤女而已，也敢來教訓我阿孃？&rdo;

朱月被噎了一下，默然半晌，微微彎腰行了個禮，&ldo;是阿月僭越了，阿妍妹妹莫介意。&rdo;

她回到老夫人身邊，面色如常，反正該說該做的都已完成了，剩下再發生什麼也不干她事。

李氏期間又嚷了幾句，話說得十分難聽，說甚麼阿綿被封為郡主另有內因，她小小年紀就和太子三皇子不清不楚的，不知羞恥等等。

老夫人聽不下去，直接讓婆子拿了布給李氏堵上嘴，道：&ldo;最近天兒涼，李氏怕是邪氣入體，著大夫來好好給她看看。&rdo;

好歹身為大房主母，李氏被這樣毫無形象地扭了出去，不少婢子都在偷笑，程妍臉上火辣辣的，頭都不回地回去大房院子裡了。

阿綿捏了捏臉色不虞的程王氏衣角，輕聲道：&ldo;阿孃彆氣，那些話兒我都沒放在心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