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5 頁)
“福伯?”
不解其意地,夏拙兒也同曲承胤一般,豎起了頸後的根根寒毛……
過了冬、入了春——
“曲小子,姑娘到鄰家去幫忙,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你趕緊上鄰家去瞧瞧是怎麼了。”福伯叮囑著曲承胤。
他遙望著遠方山頭不停飄動的雲霧,擔心著就要變天。
“鄰家?”
曲承胤放下手裡正在搓卷的麻繩,將眼光四處望去,一片森蒼翠綠高低起伏,他沒看見任何一片不屬於他們居住的屋瓦。
日漸恢復體力,使得他可以下床走動、可以聽從福伯的指示做些輕鬆的收拾工作,而隨著筋骨的舒展,他的精神也日益好轉。
福伯舉起手臂直指遠處某個山頭,引著曲承胤望去。
“若,你就順著這土坡路直直走,翻過兩個陡坡,再往上走一會兒路,就會看到張嬤嬤家的屋頂啦!”
位於山區裡的鄉下地方,通常是隔了幾個山頭才會有一、兩戶人家。
“你毒沒排盡、傷沒好全,是還手軟腳弱的,但去看看有沒有啥輕勁的活幫幫也好。就要變天了,快幫著姑娘把張嬤嬤家裡的活兒忙完,也好讓姑娘早點回來,免得姑娘淋了雨教福伯心疼。”
福伯彎腰拾起腳邊裝野菜的竹籃子。
“我這就去灶房起炊,等你們回來就有飯吃啦!”
豬是一種世上最喜歡大驚小怪的牲畜,只要有人稍微碰了它一下,它就會不停地大肆喧鬧。
現在,張嬤嬤家的這頭大母豬發覺有人將一個活結套在它的鼻子上,試圖要以麻繩捆住它時,立刻發出響徹雲霄的尖叫。它毫不費力就將叫聲揚至最高點,而且可以持續不用換氣。
“我們又不是要宰了它,它這麼叫,真是嚇死人了。”
雖是說沒有行兇的打算,但在這持續的尖銳豬叫聲中,夏拙兒卻開始有了揮刀的意圖,她想瞪那隻不知死活的母豬一眼,卻又有點怕怕的。
“它耳朵上那個撞裂了的傷口子,不拿燒紅的刀子烙一烙,日子一久,怕不要爛掉整個豬頭?它現下可是懷了一肚子小豬仔的寶貝哪!有了個什麼萬一,今年我就甭想吃飽喝足的過日子啦!”張嬤嬤將一把剛放在燭火上烤紅的木柄鐮刀遞給夏拙兒。“我去扯緊它鼻子上的麻繩,你對準傷口子就烙下去!”
“啊?”
夏拙兒還來不及反應,便瞧見七十幾歲的張嬤嬤跳到大母豬後頭,使盡吃奶的氣力緊扯住麻繩。
“快呀!”張嬤嬤大喊。
夏拙兒沒工夫發愣,便將握著熱鐮刀的手往前伸去,烙著了大母豬的傷口子,也引來了大母豬暴斃一樣的慘叫。
張嬤嬤雙手一張,讓繩索自掌心裡滑了出去,那大母豬一發現自已不再受制,立刻就安靜下來,甩甩頭、跺跺腳,便若無其事地走向豬舍一角的稻草堆,好像根本不承認方才那毀天減地的尖叫聲是由它口中發出的。
夏拙兒只覺得自己好像死過了一回那麼累,她轉頭面對張嬤嬤那兩隻帶著滿意神采的眼睛,覺得很漂亮,而這種漂亮是隻有在鄉下人臉上才看得到的。
張嬤嬤的面板有著深刻鮮明的條紋,眸子明亮純淨,眼角時時散發著誠摯又愉快的光芒。
“晚點趁它吃飯時,我再去給它抹點香灰……”張嬤嬤對著夏拙兒咧嘴笑笑,走過她身邊時,表示嘉許地輕拍她的肩頭。
“不抹藥泥,抹香灰?”夏拙兒舉袖抹抹額角的汗。
“香灰可比什麼藥泥都有用。”張嬤嬤率先推開欄門走出豬舍。
一年多以前,當夏拙兒頭一次見到張嬤嬤毫不費力地牽著牛鼻子走路的時候,她還以為張嬤嬤只有四、五十歲,可是當時她都七十了。
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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