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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青覆上她的手,道:「我參軍打仗不是為兵權,我還俗入世也不是為當官,我想要的我一直都清楚,他這些話傷害不到我。比起他,當年某人說過的話倒讓我印象更深,某人曾說,像我這種只會打仗的傻子,若沒有人在旁照拂,定會被朝廷推出去當替死鬼,」他唇角微微一翹,「我這性子,可能真的不適合當官。」
某人是誰?杜平心虛地摸摸鼻子。
元青朗聲道:「他年覓得封侯印,願學幽人住此山。」頓了頓,「深藏功與名未必不是好事。」
杜平摸上他的臉,心疼道:「你自己拼命掙來的,真不要?」
元青微笑:「最想要的,我已得到。」
杜平在他眼底看到自己,那樣清澈,那樣明亮,她看到眼睛裡的那個自己也跟著笑了:「青哥哥,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祭拜母親?我想把你介紹給母親,告訴她,我有人陪著了,她地下有知也能安心。」
平陽公主忌日那天,杜平偕元青同往皇陵,他們只簡單帶一隊侍衛,便衣出行。
皇陵位置距離京城不算遠,三面環山一面傍水,坐北朝南。
過河時,杜平把侍衛們都留在另一邊,只跟師兄兩人划船過去。元青划到岸邊後,搭手給她借力下船,問道:「現在有人守著嗎?直接進去?」
「不了,不用進去。」杜平踩上土地,跨前幾步,「進去也看不到她,如果能聽到,站在這裡也沒差。」
這裡沒有連排的房屋,亦沒有熙攘行人,放眼望去,山川河脈格外遼闊,連空氣都似乎更雄厚些。
杜平嘆道:「歷朝歷代,她是第一個葬入皇陵的公主,此等殊榮令無數人艷羨,可我知道,她的願望只實現了一半,她不會滿足於以公主身份下葬。」
元青問:「你要追封你母親嗎?」
杜平想了想,還是搖頭:「不了,這事就沒意思了,死去的人能知道什麼?滿足的究竟是她還是我?她活著的時候我好好待她,她死後,我就好好照顧自己,這就夠了。」她笑意溫柔,側眸望著他說,「我今日來祭拜,也不是為了她,而是為我自己,說到底,不過是我想她了,想跟她說幾句話,也想讓你跟她說幾句話。」
元青本淡定地站一旁陪著她,忽聞此言,略帶緊張道:「需要我說些什麼?」
杜平睨他一眼:「還不快對著陵墓拜見岳母大人?」
元青臉又開始紅,鼓足勇氣正要開口,忽聞身旁噗嗤一聲笑。他側首望來,那個調皮搗蛋的人已笑彎了腰。
見她如此,元青反而不緊張了,問道:「還需要叫嗎?」
杜平眨眨眼,認錯道:「抱歉,抱歉,青哥哥太可愛了,忍不住就想逗。」
她如今叫青哥哥叫順了口,兩人獨處時常常叫喚,剛開始還見師兄害羞,可惜,玩笑次數太多,師兄如今已百毒不清,連耳根子都沒紅一下。
杜平略感失望,眼底卻還有笑:「當然不用拜了,裡面李家先祖好幾個,拜的是誰都不知道。」
元青點點頭,多問一句:「你喜歡看我臉紅?」
被他一語道破,杜平臉不紅心不跳,揚起大大笑臉:「嗯,很好看。」
元青看她一眼,然後轉開腦袋,偷偷勾起唇角,笑意一閃而逝。
杜平對著皇陵方向說:「母親,我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也許你心裡念著父親,反正你念著也不會告訴我,都是我自己猜的。哦,我說的不是姓蕭的那個,而是我親生父親,杜厲。不管你想不想他,都順帶告訴你一聲,他也挺好。他現在還是老光棍一根,可能覺得其他女人都比不上你吧,嗯,多說一句,我也這麼覺得。」
她自己把自己說笑了,她爹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她算是什麼?孺慕情深?
杜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