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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吟是個極有耐心之人,事緩則圓步步為營,他本能等到師兄在外延挨不住回府,可心裡念著居同野,一刻不見挨半夏,抓心撓肺好不難受,不要人勸,也就自己回去了。
他的小院叫春芳,純粹為了和秋歇二字相襯。既然秋歇,萬物蕭條,必有春芳,百花爭艷。可怎麼般配得了,一個是雪頂聖潔的白蓮,一個是塵埃裡殘紅敗絮,偏偏周巡撫還有意為之,後來沈吟也就視若無睹。
居同野一如既往坐在簷下臺階上,遠遠看起來,身子又孤單又寥落。院子裡的僕從將此處收拾乾淨後,端上茶水點心,方才退下。居同野雖然穿著樸素,倒地被以為是小老爺的貴客,否則怎會相約臥榻。沈吟那點陳芝麻爛穀子,府中人知道的不多,哪怕知道也沒膽子外傳。
這院子沈吟一年也住不了幾回,可也是經過精心佈置日日灑掃的,足以見兄弟情分。
沈吟小跑著撲過去:「怎坐在這裡,進屋去。」
「周大人回來了?」居同野木訥地問。
進了西安城,居同野還似野馬疾馳,倒是進了周府後怎麼就失魂落魄。沈吟瞧著他不好,心裡也難受,可居同野不僅是個悶葫蘆,還是個不會說的。
兩人挨肩坐在主塌上,沈吟掀開茶蓋看杯裡茶葉,根根直立一起一伏,葉片浸滿水後圓滾滾俏皮可愛,端起茶杯作勢要餵:「雨前的,嘗嘗。」
居同野搶過來一口飲盡,沈吟又端點心給他吃,因為他有牙疼的毛病,點心都做得鹹酥。居同野來者不拒,通通吞入腹中。
沈吟看他失神,百般心疼,也不知如何哄,嘆了口氣道:「沒見到,也不知什麼時候才回來。待明個再去見他也不遲,自家兄弟,講究什麼。」
居同野知道沈吟無父無母,只有個師兄,長兄如父,二人關係好的很。他自己是個父母雙亡的,記得父母尚在時對自己的呵護備至,悲從中來感慨萬千,心知沈吟已打算好,便不再言語。
沈吟伸長脖子叼走他嘴裡半塊點心吃下,才道:「明兒我再去找師兄,這院裡附近你想去哪都成,就是別跑遠,免得到時候我尋人喚你找不到。我師兄最是嘴硬心軟,他要是訓你你就聽著,他心好著呢。」
居同野嗯了兩聲,遲遲道:「我也要見?還是算了吧,我又不會說話,有什麼話你說就好。」
沈吟呵呵地笑著,湊上前軟綿綿挨蹭著,眉眼掛春:「我就師兄一個親人,你見過他,也算是正式登堂入門,知會他,你就是我的人了。」
居同野唰一下滿臉通紅,還以為沈吟又在戲謔他。兩個大男人弄在一起本就不好叫旁人知曉,還談什麼知會登堂?
沈吟知道他是誤會,也不解釋,他打好了算盤。只當見面之後,師兄死要名字的性子定然不會當場發作,他不得不認,再哄居同野奉碗媳婦茶,如此萬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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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為了心頭大事,東方漸白時分,沈吟便爬起來,居同野眉眼睜不開也要一併起床,他已經習慣和沈吟同吃同住同行,沈吟哄他多睡會,方才獨自出門。
沈吟在周巡撫臥房外必經之路候著,憊倦不堪,頭點如搗蒜。他想他師兄年齡大了,不是更應該早睡早起,怎麼還在懶床?因為怕人趁自己上茅房的功夫溜,沈吟又不好意思直接放水,茶是不敢多喝,早點倒是吃了不少。
待得日上三竿,終於有人出來。沈吟喜極而泣,想著臉不要了也要把師兄哄得高興,閉著眼撲過去,飛奔過去,抱著師兄大腿撒嬌:「師兄,我想死你啦!」
四下屏息,無人敢言語。半晌沈吟終於發現不對勁,抬頭看來,此人非彼人。
周家大公子靦腆地笑著:「小師叔,好久不見了。」
周家大公子周翔和他爹簡直是一個模子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