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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圓趕緊又倒滿兩杯,眼珠子咕嚕直轉,樂不思蜀,自以為今夜當真走運。
黃湯一杯兩杯就這麼下肚,居同野自己沒反應過來,便趴在桌上動彈不得。
張圓還怕居同野喝多了耍酒瘋惹人注意,一面提防著莫要叫他喝太多,一面琢磨是不是還不夠。沒想到不多時人就不聲不響地趴在桌上,搖其不覺,晃之沒有反應,這不是故作姿態邀請他一嘗滋味麼。
從天而降的美味就在身邊,張圓實在是不敢相信心虛不已,又戰戰兢兢推了推,人軟成一坨棉花一動不動。張圓原本是準備關起房門行事,不曾想現在就鬼迷心竅,就勢在他腰間一抹。這人不是纖細身材腰肢卻勁瘦,手心覆上甚至能感覺到隨著呼吸一起一收。居同野昏昏沉沉,感覺到掌心覆蓋,還不著痕跡地扭了扭。
當時張圓渾身酥麻好不難受,熊熊慾火燃起,久旱逢甘霖沙漠遇洪水,腦袋一悶全然不顧了。
酒過三巡,宴席猶如激烈戰場不遑多讓,酒罈杯盞你來我往,喝的是亂七八糟,戲班子趁亂也不唱了下來吃喝,也不知自己究竟坐了哪桌,手裡的筷子還是不是剛才用過的那雙。
張圓趁機把人架走,多是酒量不好還死要面子大喝爛喝的,已有不少人被架走,因而這兩人也並沒有惹人起疑。
第四十六章 歸家之路
沈吟敬了一輪酒後,跟喝白水似的毫無反應,同行的人腳步都有些昏昏沉沉虛浮踉蹌。然而他還回不去,老人家看見沈吟端的比親孫子都親,紛紛倚老賣老拉著沈吟喝酒敘舊,半刻都不叫他閒。
是夜風蕭蕭,火舌群魔亂舞,寒露被露天熱切盡數擋在宴席外。沈吟喝趴了不少人,自己也有些昏沉,這得歸功於眼尖圓滑的付如虎。
付如虎一見敵人來勢兇猛似有破竹之勢,這邊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酒壺裡兌了茶水,兌的不多不少恰巧得當,喝起來不辣口也叫人聞不出異常。他捧著酒罈在一旁恭敬伺候,只待沈吟的酒盞一空,不給外人表現機會率先倒滿兌水酒,勤快誠懇貌似小廝。三當家給大當家當小廝,理所應當,因而沈吟卻之不恭受之有愧。
待都喝趴下之後,宴席上的人少了大半,幾個桌子上都沒了人,能一眼望全。
沈吟沒能看見居同野,還以為是自己喝多了的緣故,他對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能掂量準確的。定睛仔細看來,依舊沒能看見人,尋常人眼裡那人是流水中一滴不甚起眼,在他眼裡卻如活水源泉,從來逃不過,許是酒勁作祟,沈吟一時驚慌失措。
沈吟扶著桌子,忙問身邊的付如虎:「看見同野了沒?我叫他等我的。」
付如虎敷衍地一瞥,他比居同野還眼瞎,男女老少都一個模樣,眼裡只剩下詩詞歌賦與算術,隨口道:「沒看見。」
沈吟不信居同野會不顧他的話不等他先回去,挨桌找來,找到最後急了簡直勃然大怒,就要拍桌子洩憤。還是付如虎眼疾手快捱了這一巴掌,大好宴席如何得以落得個慘澹收場的地步。
發洩一度,沈吟冷靜下來,金風習習吹散腦中沉悶愚鈍,他挨個打聽,才知張圓早就帶著居同野走了。
而付如虎一聽「張圓」二字,極怕城門失火殃及無辜池魚,便不敢再跟。在他看來,兄弟情深,莫說為個男人,就算是髮妻也不值一提。所以他至今也沒個結髮妻子相濡以沫。
沈吟想張圓是沒膽在他房間裡弄人的,遂去了張圓的屋。也是一間青脊瓦房,屋內寂然漆黑一片,不似有人正尋歡作樂。他還是快步走去,一腳踹開房門,就著月色影影約約看見床上躺著人,正是他苦苦搜尋的心肝。
霎時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沈吟扶著門惶惶不安雙腿如灌鉛走不動道,覺得親眼所見過的那些人間煉獄都不敵髮妻被侮辱之仇。他一遍遍勸道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