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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緣這時才瞧清妖精全貌,人人都言猶抱琵琶半遮面半遮半掩最美,美有森羅永珍,都不如今夜妖精在月華下亭亭玉立。他看得眼睛直了,頓時把戲謔情緒拋在腦後,腦袋裡都是剛才妖精赤裸上身的驚鴻一瞥。
「你叫什麼名,可願跟我走,貧僧好好疼你幾次,定然叫你知道你這小姘頭其實不過是個鑞槍頭。」信緣喜不自禁,也不知怎的,中烈性春藥般被迷得五迷三道,滿臉媚笑,調戲的話都說的不倫不類,搓著手道。
居同野倒是納悶「鑞槍頭」是個什麼玩意,總歸不是什麼好話。
沈吟心想同野肯定不是個鑞槍頭,這點他能不知道麼,這具敏感身體他既喜歡又千防萬防著。沈吟不動聲色,漠然一笑:「看你這身打扮,頗像血宗佛的。」
信緣臉色大變,駭然道:「你怎知道!」
沈吟不理會他,倒是看向居同野,溫聲細語慰藉著:「不算什麼,早就被官府抓了,估計是個漏網之魚。還敢穿成這樣招搖過市,這是找死呢。」
居同野被他一鬨,明白已轉危為安,竟無緣由地鎮定下來。
沈吟雖然偏居一隅,天下事倒是靈通,默不作聲打量號稱信緣的血宗佛餘孽。
冰涼的眼神叫人如在數九寒冬掉入冰庫,冷徹心肺,信緣沒想到他原以為床上的玩意竟然也有這份氣勢,莫名有了恐懼之感,他想這人可能不好對付,倒不是不該戲弄,而是應該下手為強,防止後患再慢慢戲弄,現在也不是很晚。
想著,信緣把蜜蠟佛珠往手腕上一套,兩隻手握緊竹杖。竹杖看起來油光滑亮,泛著微弱的幽深綠光。
居同野感覺不好,如被野獸窺視。他曾打兔獵鳥,以己度人,自然明白那些被他捕來的獵物眼神裡的感覺。登時也不害怕,沈吟給了他無限勇氣,一隻手下意識便搭在腰間柴刀的刀柄上。
信緣似不介意,淡然道:「貧僧好心寵幸,你怎得不理情!」
說的那個煞有介事,信緣是準備好要出手先宰了前面這人,再慢慢擺弄這個磨人小妖精,今夜定要將他壓在身下仔細凌辱擺弄一番不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終於能體會這句話,不過他既想品味牡丹又不想死。
居同野「噌」的一下火起,幾乎是下意識抽出柴刀便砍。
沈吟閉上眼不忍直視,不明白是如何能打起來,居同野你個蠢貨不自量力,人都該有點自知之明可惜居同野天生缺了半斤。這時候就應該打打嘴仗互相噴點唾沫,延挨片刻,尋機能陰則陰,不能再使其他計劃。
刀竹相劈,在信緣信誓旦旦的目光中,竹杖被劈成兩半。
那竹杖雖是竹杖,在信緣手裡多年,敲破了無數腦袋瓜子。他每敲死一人,便在竹杖上滑一道。倒不是竹杖堅硬,而是信緣打小練手上功夫,雙掌力大無窮。可惜一山還有一山高,居同野那柄柴刀是他爹傳給他,而他爹又是從他爹手裡繼承,百年傳承,經過居家祖傳磨刀手法的重重磨鍊,那是連沈吟都佩服的手法,鋒利程度可見一斑。
「不識好歹的東西。」信緣罵道,天生舊物不如新,也不心疼,妖精生得明珠凝玉一般。
居同野心中茫然,剛才不過憑著本能出刀,砍竹杖可以,哪裡能真砍人。眼見信緣揮起拳頭,不敢再揮刀,左右不過是拳頭,捱了也就捱了,他可不怕!居同野立即把沈吟往身後攬,怕拳腳不長眼傷著人。他是乖孩子,還真沒跟人打過架,倒是沒少見人打架也沒少攔截人攔架,免不了挨點拳腳。
那拳頭莫說居同野一顆血肉人腦,連石頭都能打穿,他要是捱上,也是一條小命沒了。
電光火石之間,就聽嗖的一聲破雲穿石,信緣額間驟現一枚精鐵箭鏃,箭鏃上裹著幾道血絲,血流從額間開始劃過鼻尖,信緣的眼睛還沒來得及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