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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吟囑咐幾句,一門心思在外,到底出了人命不可能簡單囑咐幾句,他匆匆出來時還以為東方既白:「走吧,回衙門。」
居同野訝然:「這麼晚了,還回衙門?」
連壓了三個晚上的床,這一夜自然不能再睡新床。曾氏早早把最好的兩間客房收拾乾淨,留給二人。
「當然。」沈吟利落地往他背上一跳,不知跳了多少次,一跳一接兩人完美切合,「這裡人多眼雜,睡起來還要小心防著,也不知牆壁隔不隔音,我才不要叫人聽去。」
居同野半晌才明白沈吟在說什麼,所幸無人瞧,臉色比尋常還要通紅許多,雙手一鬆,乾脆把人拋下來。
沈吟也不捨得叫他背,他看似纖弱實則分量忒重,居同野也背不了多久,不過是當個情趣玩鬧。他快步趕上來,大美的夜裡,這人怎麼瞧怎麼帶感,眼裡也就大刺啦啦地泛情。
居同野眼睜睜地看見他從懷裡掏出個大紅蓋頭,出神道:「哪兒來的?」
沈吟晃了晃手中紅蓋頭,笑道:「曾響給的,你小弟給的。他說,大人,你若是對我大哥是真心的,這蓋頭就祝福你們。」
「若不是呢?」這句話,居同野幾乎脫口而出,沒有毫釐間隔。沈吟叫他無由的自卑,骨子裡藏起杯弓蛇影,自然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叫他意亂。
沈吟似是不察:「我都沒問這句話,你倒是敢問了。」他看了眼蓋頭,眼神中似藏著些什麼,不好叫人得知,「不過他還說,反正我大哥腦袋大,罩不住。你說罩得住罩不住?」
眼前忽的一黑,棉質蓋頭滲透著久藏在人懷中的溫度。居同野什麼都看不見,趁他看不見時無聲無息地笑了笑,想摘又不想,手舉起來便放下,一舉一動儘是扭捏,才道:「看不見了,仔細撞著。」
沈吟把腦袋埋在他頸處,深深吸吮,兩眼鋥亮,雙臂緊緊箍著他,乾脆道:「有我呢,我當你的眼。」
天殺的世俗,為何就沒有男人娶男人之禮,他也三書六禮把人明媒正娶,給綁著,寫在姻緣簿上,陰陽都跑不掉。又想起曾響傻人有傻福,若他當時沒有唸叨新入門的妻,動了隨之而去的心思,哪怕他本事通天也救之不及,無能為力。因他在人世間尚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無論如何割捨不下,是以不能撒手人寰,心志堅定才能不受蠱惑。
沈吟不由得想起自己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大好男青年不婚娶遲早會傳出風言風語,他活著可不是叫人嚼舌頭根的,更看不得居同野受流言蜚語困擾羞辱。不僅是因為他寵著居同野,看著他高興樂呵便心滿意足,他想自己是一方知縣,怎麼也得對得起這裡。
第六十五章 一晌貪歡
沈吟喜好吃喝玩樂,一徑無憂無慮的玩意,慣於散漫,做正事也透著慵懶和不情願的勁,所幸衙門裡不曾有什麼正事可做。
某日居同野發現沈吟忙碌起來,那是真的忙,頭都來不及抬,泡好的一杯茶放到涼也記不起來喝,好不容易想起來就是一口悶,全然不顧冷茶澀中帶苦。不難看出專注精煉的眼神中,雖然一本一眼不容有差,終究是掩不住眼裡的頹廢疏離。
居同野納悶,他原以為對這人是極熟悉,乃至彼此熟悉肌膚上的每一處細節,僅是想想便纖毫畢現,他又憶起這人突如其來的降臨,不帶星點神秘,驟然出現在他生命裡,毫無違和。他飽讀詩書能說會道,卻和只識幾個字的自己從不尷尬,一直有話可說,隨便哪個話頭,哪怕說盡了,也像才開始,如一年裡的第一個日子,時光漫漫,日子有跡可循,還長著。
沈吟似乎在制定什麼計劃,暇州官路暢通運輸成本降低,葭縣知縣又刻意討好,各方面都給了便利,僅是一季便看出成效。
居同野跟沈吟跑了多次葭縣之後,縣裡各類商鋪林林總總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