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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龍嚷從他背後望去,只覺得此人青絹包頭,長衫及地,身材不矮,但瘦削異常,似是女子;手中除鐵槳業已插入沙中,另還握有一支四尺長短的奇形鐵杖,腰間背上好似繫著一條綠色絲帶。
行家限內,一看便知,由此人縱身插槳的極普通隨意的動作之中,業已顯出輕身功夫與內家勁力,俱非小可。等他把木筏繫好,猛一回頭,葛龍驤這才看清了此人穿著形貌,由不得地,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冷顫,周身毛孔之中均似有點絲絲涼意。
原來那人是個五十上下老婦,膚色漆黑,一張瓜子臉上,眉眼部位均頗端正,但卻冷冰冰地像個活死人一般,使人一見就全身肌膚起慄。她手中那根鐵杖,粗可盈把,杖頭雕著一個形似蟾蜍之物。先前所見綠色絲帶,竟是一條碧綠長蛇,盤在身上;蛇尾纏在腰間,蛇頭卻從背後經過右肩,垂向前胸。但奄奄搭搭的不像是條活蛇,毫無生氣。
葛龍驤一見此人相貌,冷雲仙子葛青霜與龍門醫隱柏長青的兩番諄諄告誡,登時齊上心頭。兩人均曾一再叮嚀,江湖大邪之中,四惡、雙兇雖已極其難惹,但均還比不上“黑天狐字文屏”來得陰刁險惡。江湖行道,倘與相逢,千萬不可招惹,遠避最為上策。
眼前黑膚長瘦老婦,正與“黑天狐宇文屏”的形貌相同,但不知她來此絕島作甚。
前輩之言,諒無差錯。連冷雲仙子、龍門醫隱那等蓋世奇人,言語之中,對這“黑天狐”
尚似略存顧忌。自己此時此地,論勢論力,均落下風,偏偏遇此魔頭。難道我葛龍驤連遭大難之餘,難猶未滿?
老婦回頭之後,先向四周略一打量,面寒獰笑,便正對葛龍驤藏身之處,緩緩走來。
葛龍驤真想不透她是怎樣發現自己,事既至此,無從規避,只有一拼。剛把全身功力凝聚,準備等她一近石前,給她來個先發制人的雷霆萬鈞一擊之後,再作道理。誰知耳中“叮”
的一響,黑膚老婦在面前兩三丈處,用手中鐵杖微一點地,身形宛如一隻絕大玄鶴一般,飄然直起六七丈高;再往壁間岩石突出之處,略一借力,便已縱登右前方十數丈高的一片絕壁之上,剎那不見。
葛龍驤才知自己空自一場虛驚,這老婦根本不是為己而來,眼前之事,煞費躊躇。老婦留在沙灘上的這隻木筏,本來正可用作渡海逃生,返回大陸之物,但方向、水程兩不熟悉,還在事小,自己俠義中人雖然認出黑膚老婦,就是武林十三奇中最稱惡毒的黑天狐宇文屏,似也不應偷偷奪人之物,把一個無仇無怨的老婦遺留在這荒島之上。
但此機一失,要想重返中原,與恩師良友及心上人柏青青等,劫後重逢,恐非容易。天人之念,在心頭交戰良久,名門高弟畢竟不凡。葛龍驤想到後來,不但不再企圖奪筏逃生,竟自暗責自己根本不應起下這種自私自利之念。一念生邪,靈明受蔽,趕緊冥心內視,用起功來。
片時過後,六慾已消,渣滓盡去。他雙目一開,暗想自己懸崖中掌,絕海乘魚,此身最少已算死過兩次,對目前險境尚有何懼。方今正邪雙方主要人物,均已紛紛再出武林,黃山論劍之約,已由苗嶺陰魔訂立。彼此在這段準備期間,都在勾心鬥角,苦練神功,以期到時出人頭地。這黑天狐宇文屏來此大海荒島必有所為,何不暗暗小心跟蹤?她絕沒想到此間竟會有人窺伺,或許能探出這般魔頭藏有什麼陰謀毒計,也未可知。何況她既能用木筏渡海,自己只要偷偷看準她來去方向,這島上嶺間,樹木參天,難道不會照樣做上一隻?
他主意打定,看看退腳之間被魚鱗所磨傷處,因龍門醫隱所煉妙藥,對這類創傷太具靈驗,昨夜敷治之後,業已結痴痊癒。真氣凝練運用方面,雖然不若平素津純,也可勉強應用。
因強敵當前,不敢絲毫疏忽慣用長劍已在峻山